一队队早已等候在码头的力工,踏着跳板登上“父魂号”宽阔的甲板。船舱盖板被掀开,露出里面堆积如山的麻袋。
“起——!”
工头一声吆喝,力工们两人一组,弯腰、发力!沉甸甸的粮袋被稳稳抬起,扛上肩头!
“一袋!”
“两袋!”
“十袋!”
“百袋!”
那金黄的粟米,不仅仅是粮食,更是朝廷的信诺,是运河贯通带来的实实在在的福祉,更是无数像周老憨这样普通百姓用生命和汗水浇筑的希望!
当最后一袋新粟被扛入仓门,负责清点的玄武阁吏员手持簿册,快步登上高台,在杜衡面前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地禀报:
“启禀阁主!首航官船‘父魂号’,共卸荆襄新粟——三万石整!已悉数归入汴州便民仓一号仓廪!请阁主验核!”
“三万石!” 台下百姓发出一片惊叹和欢呼!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掌握帝国财赋的玄武阁主身上。
杜衡环视着下方万头攒动、被这卸粮盛况激得热血沸腾的人群:“诸位!”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现场的喧哗,带着一种掌控乾坤的沉稳力量,“新粟入仓,活民济世,此乃仁政之功!然,仁政非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今日,借此春祭通漕之盛典,本阁主,有一组关乎国本、关乎尔等福祉之数,宣告天下!”
他左手五指猛地拂过算盘!
“哗啦啦——!”
金算珠激烈碰撞,发出清脆如金石裂帛般的爆响!瞬间攫取了所有人的心神!
“自汴州段运河贯通,新税制施行,首月至今,”杜衡的声音如同算珠落定,清晰有力,每一个字都敲在众人心头,“汴州一地,玄武阁所录——”
他刻意停顿,目光如电扫过台下屏息的商贾与百姓:
“运河商税总额:计——四万八千七百六十三贯!”
金算珠一声脆响,仿佛为这庞大的数字落定。
“同期,汴州全境,农赋征缴总额:计——四万一千九百五十五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