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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猝不及防 “噗通” 跪在地上,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陛下,求您了,王爷在历城等您,他……他怕是等不了多久了,就想见您一面,见一面就好,绝不多扰!”
最后几个字带着哭腔,像根浸了水的棉线,绷得快要断了。
殿内的欢笑声戛然而止,何辑抱着念卿站在一旁,绯色的眸子望着南风颤抖的脊背,轻轻叹了口气。
刘楚玉至今记得那辆马车如何在雨中渐行渐远。
沈曦每声咳嗽都像钝刀刮过她心口,而自己只能死死握拳,直到掌心被割出血,仿佛这样就能替他疼。
“起来吧!” 她弯腰扶起南风,指尖触到他冰凉的肩膀,“我立刻安排朝政,明日一早就带念卿去历城。”
南风惊讶抬头,眼里的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青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谢陛下!谢陛下!”
他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撞得青肿也浑然不觉,起身时脚步虚浮,像是被抽去了骨头,心里反复念着 ‘王爷再等等,就快了’。
……
可沈曦终究没能等到那一面。
历城的风裹着秋雨破窗而入,沈曦躺在榻上,形销骨立。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扣着那件染血白袍。
血已经浸透半幅衣襟,在素白的绸缎上洇出狰狞的影。
他却仍固执地睁着眼,眸底那点微光如同将熄未熄的炭,明明灭灭地映着帐顶——仿佛只要再多撑一刻,檐角的风铃就会传来故人的马蹄声。
四更梆子响时,那点光终于碎了。
袍子坠地,一声轻响。
雨声浩大,顷刻淹没了这微不足道的陨落。
次日天还未亮,竹青宫的桂花被露水压得沉甸甸的,叶片上的水珠顺着纹路往下淌,打湿了殿前的台阶。
刘楚玉刚把念卿裹进绣着瑞兽的披风,指尖还没系好最后一根流苏,就见南风捧着一封染了墨痕的信笺,脸色惨白地闯进来。
他身上簇新的锦袍还算齐整,只是袖口被指甲掐出几道深痕,发冠端正却掩不住眼底的红血丝,显然是彻夜未眠。
手里的信笺边角卷皱,信封上的火漆印已经裂开,露出里面信纸。
“陛下……” 南风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般的疼,捧着信笺的手剧烈颤抖,“历城刚传来的信…… 王爷他…… 四更时去了…… 信上说,临走前还攥着您送的那件月白锦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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