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可恶,来不及了
易中海的手掌落在贾东旭肩头时,能感觉到小伙子肩胛骨在微微发颤。晨雾裹着煤烟味飘过葡萄架,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像两截被露水打湿的枯木。贾东旭的棉袄第二颗扣子错扣进第三道扣眼,露出里面浆洗得发硬的白衬衣领——那是易中海去年给他的,说是"上班得有个上班的样子"。
"东旭,"易中海的烟袋锅子在石墙上磕出清脆的声响,烟油顺着裂缝渗进砖缝,"你再这样魂不守舍,明天就别进车间了。"铣刀飞转的画面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去年有个学徒工打盹,三根手指被齐刷刷削掉,血溅在车床齿轮上像朵绽开的红梅。
贾东旭猛地抬头,瞳孔里映着易中海斑白的胡须。他想起昨天在车间,铣刀擦着工件飞过的厉响,铁屑溅在围裙上烫出一溜焦痕。"师傅,我……"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秦淮茹低头绞手绢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那截皓白的手腕像根细瓷筷子,碰一碰就要碎。
"是秦家闺女的事吧?"易中海忽然压低声音,烟袋杆戳了戳贾东旭的胸口,"我今儿去厂里找老领导,看看能不能给那丫头弄个临时工指标。"话音未落,就看见小伙子眼睛亮得像灯笼,嘴角咧开的弧度能塞进个鸡蛋。
"师傅,这使不得!"贾东旭的手掌攥得指节发白,棉袄袖口的补丁被他揉得变了形,"您 already 帮我太多了……"他混用着刚学的俄语单词,这是跟车间里的援建专家偷学的,总想在秦淮茹面前显摆显摆。
易中海摆摆手,烟袋锅子在鞋底磕了磕。他想起贾东旭父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指甲缝里还嵌着铁屑:"中海,东旭就拜托你了。"如今这孩子眼巴巴望着城里的媳妇,像极了当年自己攒钱买第一块手表的模样。"少废话,"武师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你只要把转正考核过了,比什么都强。"
贾东旭重重点头,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他看着易中海走进晨雾的背影,忽然想起母亲说的"易师傅是咱们家的恩人",鼻尖猛地一酸。葡萄架上的露珠落在后颈,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这才发现自己站在原地很久了。
西街的学丰药馆还笼在晨雾里,雕花木门上的铜环结着薄霜。谢颖琪踢踏着布鞋跑过青石板路,发梢的露珠沾在药馆的竹帘上,惊飞了檐下的麻雀。"爷爷!"她冲进后院时,谢学丰正用戥子称着黄芪,戥星在晨光下微微晃动。
"又睡过头了?"老人头也不抬,指尖捻着黄芪片,"锅里温着粥,加了点桂圆。"药碾子旁的青花碗里,桂圆肉泡得发胀,像几颗蜷曲的琥珀。谢颖琪盯着碗里的粥,又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爬过八点——卫生所的早会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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