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一声低哑的咒骂,像受伤野兽的呜咽,在空荡的窑洞里打了个旋儿,消散了。

李大山彻底把自己关在了窑洞里。除了小孙进来换药、王石头送点饭食,那扇破门就没怎么开过。他像个影子,沉默地存在于这片他亲手带出来的营地里。偶尔,夜深人静时,窑洞里会传出几声压抑的咳嗽,或者重物砸在土炕上的闷响。

调令终究还是来了。盖着分区大红印章的薄纸,像块烧红的烙铁,被通信参谋送到了赵政委手里。

出发那天,老天爷也不开眼,阴沉沉地压着,风卷着地上的尘土,刮得人脸上生疼。一辆破旧的胶皮轱辘大车停在村口,车板上象征性地铺了点干草,看着就硌得慌。

窑洞的门,“吱呀”一声,终于开了。

李大山拄着一根刚削出来的、树皮茬子还支棱着的粗糙木拐,一步一步挪了出来。他没换新军装,就穿着那身洗得发白、沾着洗不掉的硝烟和血迹的旧军装,空荡荡的左袖管用一根布条胡乱扎在腰间。背上一个小包袱,瘪瘪的。老孙那把盒子炮,被他用一块看不出颜色的破布仔细包好,斜挎在胸前,贴着心口。坂田那块怀表,硬硬地硌在贴身衣兜里。

他没让任何人搀扶。那条伤腿每挪动一步,都牵扯着全身的筋骨,额头上青筋暴起,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刀刻般的皱纹往下淌。但他脸上,是死水一般的平静,看不出喜怒。只有那双深陷的眼睛,像两口枯井,深不见底,透着一种被生生抽走了魂儿的疲惫和认命的冰冷。

王石头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背着自己的行李,还有那个装着坂田遗物和译好鬼子小本子的布包。他脸色绷得像块铁板,嘴唇抿得死死的。

村口空地上,新兵们被赵政委集合起来,整整齐齐地站着。没人说话,连咳嗽声都没有。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那个一步步挪过来的身影上。空气像是凝固了,沉甸甸地压在每个胸口。

李大山挪到车边,停住。他慢慢地转过身,面对着这群他一手带出来、在血与火里滚过一遭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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