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换把新锁吧?” 锁匠把工具箱往门墩上一放,箱角的铜环突然散开,化作光暗交织的链条,缠着赵大爷的铜锁打了个结,结的形状,正是平衡法则的符号,“这锁能锁住星轨的门,比您这老铜头牢靠。”
赵大爷的铜锁突然从门上落下,锁舌对着锁匠的工具箱轻弹,发出 “噔噔” 的警告声。他看见箱底藏着块黑布,布上绣的 “绝对答案” 残纹,像把撬锁的坏钥匙,正慢慢啃噬周围的光。
“我的锁,锁得住人间的暖。” 赵大爷抄起铜锁往门墩上一磕,门后的星图突然亮起,黑布在光里蜷缩成团,露出里面裹着的,是截被扭曲的锁链,像根生了锈的门栓。
锁匠突然笑了,粗布褂的领口滑下,露出颈间的星钥项链:“我是来还账的。” 他从怀里掏出块铜片,铜片上的纹路与赵大爷的铜锁一模一样,“六百年前借了人间的锁,锁住了不该锁的星,今日特来开启。”
铜片刚碰到铜锁,就化作无数铜屑,补在了锁身的磨损处,铜锁突然发出厚重的共鸣,锁芯里的星尘开始流转,在门后织出幅完整的星图:赵大爷的铜锁嵌在中央,锁住的门化作光带,连接着光域的螺旋和虚空的幽影,最远处的星门,都随着钥匙的转动轻轻开启,像被打开的院门。
院角的老井突然泛起涟漪,井水漫出来,流过门槛,化作透明的锁链,与铜锁连成一片,门后的影子终于显形 —— 是个穿光暗交织工装的汉子,正对着赵大爷笑,腰间挂着的钥匙串,正是用赵大爷的铜锁碎片做的。
三
黄昏的风掀起门帘时,赵大爷的铜锁突然浮了起来。
锁芯里的星尘汇作光链,托着铜锁在半空盘旋,每转动一圈,门后的星图就清晰一分。赵大爷追到胡同口时,看见所有的铜锁都在空中,拼出个巨大的门环,环住了飘落的柳絮,环眼漏下的,不是飞絮,是温暖的星粒,落在每户的门楣上,像场温柔的开锁礼。
锁匠站在门环下,工具箱里的铜锁正在裂开,流出的不是铜水,是滚烫的星尘,星尘落在地上,长出片光暗交织的栅栏,栏杆都是锁的形状,柱头上缠着光链,像无数把悬空的铜锁,正在开启飘过的云门。
“您看,星门开了。” 锁匠指着天空,被打开的云层露出片湛蓝,光域的门和虚空的门在天上并排而立,像开着的两扇院门,“当年锁住的光,都被您的铜锁放出来了。”
赵大爷的铜锁突然落回手中,锁芯里卡着根透明的锁链,细看才发现是记忆博物馆的廊柱,柱上的锁,都被打开了,像挂着的铜铃,风吹过,发出 “叮铃” 的响。他想起年轻时的事:老伴走的那天,他的铜锁突然多了道纹,当时只当是锈的,现在才看清,那是道小小的平衡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