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一人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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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钟的嗡鸣还在耳畔震颤时，腕表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

周觉低头的瞬间，瞳孔微微收缩——林浅腕间的倒计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缩成零，沈舟握螺丝刀的手悬在半空，他的数字同样化作一片空白。

只有周觉自己的表盘上，猩红的数字正从"00:05:00"开始跳动，秒针每走一格都像在割他的神经。

"检测到执律者身份，已启动专属审判流程。"系统音比以往更冷，像冰块砸在金属上，"违规者周觉，将接受维度规则裁决。"

"不行！"林浅猛地扑过来要抓他的手腕，发梢扫过他手背时还带着刚才跑过来的热度，"我们不能让你一个人——"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因为周觉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混着时间核心残留的血渍，在她手背上洇出淡红的印记。

"听我说。"周觉的拇指轻轻压在她腕间的脉搏上，那是魔术训练时用来感知观众紧张度的手法，"去电力室，把第三组保险丝拔了。"他转向沈舟，后者正皱着眉拆解墙上的监控器，"老沈，你跟她一起，记得在总闸上缠三圈绝缘胶带。"

"你要做什么？"沈舟的螺丝刀停在半空，机械工程师的直觉让他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分工，"系统现在只锁你，我们——"

"引开它的注意力。"周觉松开林浅的手，转身从衣袋里摸出镜面硬币。

老魔术师刻的纹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它要审判的是'周觉'，但如果同时有十个'周觉'在不同位置移动......"他指尖轻弹，硬币撞在青铜钟上发出清响，"魔术师的第一课，永远是让观众看错目标。"

白芷突然扶住墙。

她斗篷下的肩膀在微微发抖，预知能力发动时特有的白雾正从她瞳孔里漫出来："最优解......"她的声音像浸在水里，"在倒计时剩三十秒时。"

周觉点头，他能看见白芷发间沾着的碎镜片在闪光——那是上一轮镜像迷宫留下的痕迹。"去二楼观测台。"他说，"等你喊'现在'，就做你最擅长的事。"

林浅还在咬嘴唇。

她的历史系笔记本从口袋里滑出来，封皮上沾着之前破解记忆剧场时蹭的墨渍。"如果......"

"没有如果。"周觉打断她，声音突然放轻，像老魔术师教他变鸽子时的语气，"你看过我变牌戏的，对吧？"他指腹摩挲着镜面硬币，"最危险的时刻，往往是观众最分神的时候。"

林浅突然笑了，带着点哭腔的笑。

她抓起沈舟的工具包，转身时发绳散了，栗色长发扫过周觉的手背："我们等你谢幕。"

沈舟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金属手套在灯光下闪了闪，跟着林浅跑向楼梯间。

脚步声在空旷的钟楼里撞出回声，很快消失在转角。

白芷的预知白雾更浓了。

她扶着墙走向二楼，每一步都像踩在水面上，直到她的身影被楼梯阴影吞没。

周觉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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