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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风三级,修正两指。”对讲机里的声音突然清晰,带着笑意,“还记得梨树沟吗?你打偏的那颗子弹,就是忘了看风向。”
1943年的梨树沟浮现在眼前:他趴在苞米地里打伏击,三枪都擦着伪军的头皮飞过,张彩霞举着铜镜在旁边笑,说他眼里只有敌人忘了老天爷。后来她教他看草叶倾斜的角度,看炊烟弯曲的弧度,最后用那面镜子晃花了伪军的眼,帮他缴获了第一把像样的步枪。
“镜花水月,也能杀人。”谢文东对着对讲机呢喃,指尖在扳机上校准。瞄准镜里,山本太郎突然转身,左手持枪的姿势像只展翅的蝙蝠——那道从眉骨到下巴的伤疤在阳光下裂开,像条吞血的蛇。
二、双镜对峙
山本太郎的瞄准镜里,红绸子正随着风在岩石上跳动。这抹刺目的红让他食指发痒,恍惚间回到诺门坎的雪原:一个苏军女狙击手的红围巾挂在铁丝网上,他用三发子弹将那围巾打成碎片,最后在雪地里找到她冻僵的手指,还攥着半张全家福。
“支那狙击手,在模仿女人的把戏。”他对着喉头麦克风轻笑,日语混着俄语的卷舌音。望远镜里的红绸子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片晃动的光斑——那是劣质镜片的反光,像极了当年苏军女狙击手用的破镜子。
“左边,他在调瞄准镜!”对讲机里的声音陡然尖锐。谢文东猛地翻滚,子弹擦着他方才的位置钻进岩石,碎屑溅进左眼。他闭着眼扣动扳机,凭着记忆往松树左侧盲射,听见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
“打中了?”张彩霞的声音带着期待。
“不知道。”谢文东抹掉眼里的血,重新架枪时发现瞄准镜的镜片裂了道缝,“他在玩心理战,想激怒我。”
1938年的依兰场院突然撞进脑海:日军把村民捆在木桩上,让新兵练刺杀。一个穿卡其色制服的年轻军官站在高台上,用望远镜挑选目标,他的白手套举到谁面前,谁就会被刺刀捅穿胸膛。最后那个军官摘下手套,露出左手虎口的枪茧,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军靴上的血——那道眉骨的伤疤那时还只是道浅痕。
“他不是在练枪,是在享受杀人。”谢文东对着对讲机说,声音冷得像崖底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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