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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琪似乎不胜这黏腻的空气,又或者心中焦灼难耐,端起面前粗瓷碗灌了一大口白开水。冰凉甚至有点发涩的液体滑下喉咙,却并未抚平她眉宇间深锁的皱纹。那对眉头拧得紧紧的,几乎要在鼻梁上方汇集成一个解不开的疙瘩。她下意识地用拇指指甲用力刮蹭着碗沿上几处缺瓷露泥的小豁口,粗糙的触感刺激着指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心头那沉甸甸的焦虑。她终于压低声音,先开了口,那语调既急迫又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小宇,你…可听说了?” 她飞快地瞥了一眼紧闭的木格窗棂,仿佛那脆弱的窗纸之外,夜风里就藏着无数双竖起的耳朵,“今天,村口那大喇叭可真是疯了!响了整整一下午啊!翻来覆去就灌那么一件事进耳朵——严查!严禁!私人搞买卖!甭管鸡蛋、土布、还是山里头采的些野果子、药材,要么卖给国营站(粮站、收储站、供销社),要么就老实烂在自己筐子里!胆敢私下里你卖给我、我卖给你?” 许琪顿了顿,喉头滚动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声,“抓住!抓住了就往死里整!那叫什么?‘投机倒把’!铁定的罪名!下场?……送去‘学习班’改造!” 吐出最后三个字,她仿佛耗尽了力气,脸色在昏黄的油灯下显得更加蜡黄,握着碗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江奔宇背靠着吱呀作响的旧藤椅背,姿态看似松垮,但眼底深处却是一片沉静的审视。他刚用一根火柴梗,漫不经心地剔着塞在牙缝里的粗粮残渣。闻言,他那深潭般的眼睛抬也没抬,只是从鼻腔里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声音含糊却清晰:“晌午,就在镇东头卸货那会儿,风言风语灌了一耳朵。这阵风,刮得邪门。”他吐掉火柴梗,那只粘着泥渍、指节粗壮的军绿胶鞋后跟精准而随意地碾下去,将它彻底揉碎在脚下的泥土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嚓”声。“除了这破锣嗓子嚎的这个,还有别的幺蛾子没?镇上风声紧了不是一天两天,这回来的怕是不止一阵风吧?”

“有!糟得多!”许琪仿佛被这问题刺了一下,猛地放下粗瓷碗,碗底磕在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她双手交握紧压在小腹前,仿佛这样能抵住那股从心窝深处泛上来的寒意。“今儿大早,我去村口老井台那块洗衣服。还没走近呢,就听见……”她吸了口气,声音涩得发哑,“听见五婶子、林大娘她们几个,围在井沿边石墩子上,压着嗓子哭!肩膀头一抽一抽的……一问,眼泪珠子就淌得更凶了。说啥?说队里的粮仓快……快见底了!”许琪的声音彻底沉了下去,带着一股令人脊背发凉的绝望,“往年这光景离青黄不接还早呢,可今年邪了门!仓库保管员老赵头,偷偷跟她们透的风,库底子都扫干净了!好些人家,就咱们隔壁村的老孙家,他家那半大小子脸都饿绿了,早就偷偷背着背篓,跟着几个饿得扛不住的大人,钻后山坡林子里刨树根去了!”

“刨树根?!”江奔宇一直垂着的浓黑睫毛猛地掀开,一双锐利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骤然亮起,锐利如鹰隼攫取猎物前的寒芒。他浓黑的眉毛高高挑起,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日子紧巴,挖点苦马菜、灰灰菜,芭蕉树心充饥不算新鲜事儿,可树根?那玩意儿是咽得下去的?又涩又糙,嚼在嘴里拉喉咙,吞下去刮肠子!吃了不拉肚子脱层皮才怪!这……”他喉结滚动,胸膛起伏了一下,“这他妈是被逼到什么份上了?真要吃土活命不成?”他的声音里压着一股邪火,是对这荒谬现实的极度不满与隐忍的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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