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
坛角!
一道素白如电的身影倏然而动!
曹沫!那一直沉静如玉石的身影骤然前跨!一步!便踏至坛心边缘!素衣广袖被劲风鼓荡翻卷如流云!右手始终笼着的古剑剑柄——在这一刻猝然紧握!五指收拢!
“锵——!!”
一声撕裂耳膜的清越龙吟!!剑锋自鞘中出三寸!!一抹冷彻九天的寒光骤然割破坛顶浑浊腥膻的空气!映亮了齐桓公微凝的瞳孔!
“明公——!!”曹沫的声音如同凛冬寒潭深处炸开的冰锥!清冽、刺骨!瞬间压过鼎沸喧嚣!“奉王命以令天下!当秉——至公之心!!方——能——服——天下之口——!!”
话音未落!一道灰色的鬼魅几乎与他同时踏上坛心最高处!
管仲!枯枝般的身躯似毫无重量!深陷的眼窝猛地抬起!两道冰寒冷电直刺曹沫!左手宽大的旧袖口内——同样按紧腰间佩剑!剑鞘虽朴拙无华,此刻却蕴藏雷霆万钧之力!那只扣住剑柄的枯手,手背上青筋根根虬结如盘踞毒蛇!只要再进一寸,那潜藏的剑锋便会如毒龙出渊!
两股凝成实质的杀气!如同寒潮与冰锋在鼎旁轰然相撞!空气仿佛瞬间凝滞!
“曹大夫!”管仲的声音如同千年枯木在风中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刀刮骨头的滞涩,“登坛持剑——可是——欲对盟主……有‘明教’——?”
“不敢!”曹沫迎向那双深不见底的寒潭之眼,按剑之手纹丝不动!剑脊上倒映着他自己平静如冰湖的眸子,也映着管仲枯槁中隐露狰狞的面孔!“沫——只问一句!”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孤鹤引唳,刺破苍穹:
“昔年!临淄恃强!霸占吾鲁——汶阳膏腴之地!沃野百里!五谷丰登!今既王命在握!以公行天下!”剑鞘内那三寸寒光骤然一闪!仿佛即将焚尽的寒夜里最亮的星辰!“当——先——还——我!汶——阳——之——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