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宫深处,新君御座尚留清漆幽光。鲍叔牙那五道裂殿惊雷般的“弗若夷吾也”犹在殿宇梁柱间发出嗡鸣余震。阶下侍从正埋头清理满地狼藉的琉璃金屑碎片。

丹墀中央,那两口盛装人头的椴木函敞开着口子,浓烈的血腥与防腐石灰气息如同跗骨之蛆,盘桓不散。封口边缘的裂缝如同丑陋的伤口,渗出深褐色接近凝固的血珠,将鎏金地砖的缝隙染得更深、更脏。

齐桓公的手指无意识地按着腰间束带深处——那断箭与玉钩的残骸已被收入黑檀印匣,但坚硬冰冷的触感透过锦衣,如同烙铁般烫灼着他的皮肤。他目光越过殿前那两颗死不瞑目的头颅,死死钉在殿外南方那一片属于鲁国的、隐约传来血腥气息的虚空之上,声音如同被砂石摩擦过,干涩而艰困:

“既如此……为社稷故……传旨……”每一个字仿佛都重若千斤,“……遣使!入鲁!讨……讨回那阶下之囚——管仲!”

鲍叔牙霍然抬首,眼中瞬间爆发的亮光几乎刺破殿中浮尘!然而那光芒迅速被他敛去,代之以一种洞彻世事的深沉忧虑,肃然进言:“主上明鉴!鲁有施伯,智算深沉!彼必洞悉我索回管仲之深意!若其识破我欲用之……定会百般阻挠!甚或……抢先灭口!”他猛地向前一步,声音斩钉截铁:“此去使者,非能言善辩、急智过人者不可!必得在施伯刀落之前……以雷霆之势……堵其口舌!夺人而还!”

“谁人可当此任?!”桓公声音带着被逼迫的急躁。

“公孙隰朋!”鲍叔牙毫不犹豫,斩钉截铁,“此人敏于辞令,柔中带刚,能探微知着!且其出身公族,位分尊崇,足以慑鲁君臣!”

“准!”桓公从齿缝里挤出一字,手掌再次按向印匣位置,眼中那点屈辱的怨毒之火被强行摁回一片深沉的冰冷之中,“命隰朋即刻……启程!”

鲁宫大殿刚刚洗刷过的金砖上,血腥气仿佛依旧在空气里飘浮。庄公坐在御案后,指尖神经质地摩挲着案上一方新换的羊脂玉璧,眼神空洞失焦。施伯侍立其侧,目光如同浸过冰水的刀锋,冰冷地审视着阶下这位来自齐国、举止进退有度、面容却带着一丝微妙谦恭的使者——公孙隰朋。

隰朋深深躬身,宽大的锦袍袖口拂过地面金砖,姿态无可挑剔,双手高捧一卷密封严实的齐君国书:“外臣隰朋,奉寡君之命,拜谒鲁侯。”

锦盒被侍从接过,呈递案前。庄公用指尖轻轻启开铜扣,取出内里的丝帛。帛书墨迹淋漓,带着扑面而来的、属于新君的冷硬威严:

“……鲁侯台鉴:齐小白再拜……窃闻——寡国旧臣管仲,身犯不赦之叛罪!罪证昭彰!今闻此逆囚……竟匿于贵境!……实令寡君寝食难安!深恨不能……亲手……诛此贼獠!以雪当道射钩之耻!以戒天下不忠之徒!今遣使冒昧……敢乞鲁侯——准允外臣……押解此逆……归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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