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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郑宫阙深处的高墙,也无法阻隔那从宫门方向隐隐传来的、越来越清晰沉重的脚步声和冰冷的金属摩擦锐响。它们如同无数带刺的荆棘藤蔓,无声无息地从窗棂缝隙、从门户边缘、从每一块砖石的孔隙里蔓延钻入,死死缠绕住厉公寝殿内每个人的心脏。
“君上!”一名内侍连滚带爬地撞开殿门,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嘶哑变调,“君上!不好了!祭……祭太宰……正带着……带着数百家将!持戟仗剑!杀气腾腾……向着……向着内宫来了!”他瘫软在地,牙齿格格作响,脸色惨白如纸,似乎被门外那无形的死亡寒流冻结了魂魄。
几案后,年轻的厉公闻声抬头,手中原本漫不经心拨弄着玉璜的手指猛地一顿!一道幽光在他眼底深处掠过,仿佛是黑暗的潭水被投入巨石激起诡谲的漩涡。下一瞬,那张本应惊骇震怒的年轻脸庞上,肌肉扭曲,竟迸裂出一阵短促、刺耳,如同夜枭怪啼般的厉笑!
“哈!哈哈哈——!”厉公猛地将手中的玉璜摔在冰冷的金砖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愚蠢!何其愚蠢啊!”他站起身,宽大的玄色锦袍在剧烈的肢体动作下猛地掀起一阵劲风,拂乱了案上散乱的简牍。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讥诮、暴戾和一种近乎疯狂的了悟,“事成与否,皆在人谋!事机不密,败在自身!雍纠——匹夫!”他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刻毒的鄙夷,“谋此等大事竟……竟会谋及于妇人?!啊?!”
他又是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身体都因狂笑而微微震颤:“告诉一个女人?!哈哈哈哈!他死得不冤!孤一点都不冤枉!孤一点!都!不!冤!这蠢材!活该!他真是死得活该!”那笑声里没有半分对心腹之死的惋惜或愤怒,只有彻底的轻蔑和一种被点燃的狂乱!
笑声戛然而止!厉公脸上所有的扭曲表情瞬间凝固,随即化为一种野兽嗅到致命威胁时的极端阴鸷与决绝!他猛地一掌拍在几案上!“来人!备马!此刻便走!”
他一边咆哮,一边粗暴地撕扯下身上那象征君王威严的玄色外袍!镶嵌着珠玉的厚重冕服被毫不怜惜地狠狠掼在地上!动作仓促慌乱到了极点,冠冕歪斜,束发的玉簪在剧烈的动作中被甩脱,叮叮当当滚落于地,墨玉般的长发顿时披散下来,遮住了他半边阴沉狠戾的面容。厉公再不顾什么天子威仪,仅着贴身玄色劲装便向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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