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忌惮陈太初!忌惮那柄悬在四海的玄龟剑!可他更离不开陈太初!
离不开那颗能点石成金化腐朽为神奇的脑袋!
三年来!
他将秦桧这条咬人不叫的恶犬提拔至参知政事!
让他去撕咬朝中那些与陈太初眉来眼去的文臣!
让他去推行那些能充盈国库却也刮尽民脂的“新政”!
秦桧做得很好!
好到让他的内帑堆满了金山的金沙!
南洋的香料!
可唯独在这“天工院”秦桧这条恶犬却如同撞上铁板!束手无策!
蒸汽机拆了装!装了拆!图纸堆满三间库房!却连“定远号”明轮一半的力道都仿不出!
“惊雷铳”铳管炸了又铸!工匠换了三茬!射程依旧卡在一百二十步!不及琉球“黑鹞营”列装的“连珠铳”一半!
更别提那传说中能焚城煮海的“雷火弹”!连个影子都摸不着!
钱!流水般花出去!
人!一茬茬折进去!
结果?
一堆废铜烂铁!
一堆笑话!
赵桓甚至能想象此刻琉球基隆港那日夜轰鸣的军械局里!
陈太初是如何嘴角噙着那丝冰冷的嘲弄看着汴梁送来的这些粗劣仿品!
如同看一群猴子在拙劣地模仿人类舞刀!
“陛下”秦桧阴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毒蛇缠绕“臣听闻琉球‘天工院’上月又试射了一种新式‘穿甲锥’!三百步外!能洞穿三寸铁甲!更有一种名‘千里镜’的奇物!置于眼上!十里之外的海鸟翎毛都清晰可辨!此等神物若能装备我禁军何愁北疆不宁?女真不灭?”他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捻动袖中一串冰凉的翡翠念珠“可惜啊染墨都督以‘帅府密械非诏不得外泄’为由拒不奉诏!连张图纸都不肯给!只送了这尊中看不中用的血珊瑚搪塞圣意!”
“砰——!”
一声沉闷的轻响!
赵桓手中那枚温润的羊脂玉圭竟被他生生捏碎了一角!碎玉硌入掌心!渗出一丝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