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王大郎风尘仆仆地推门而入。
此时的陈太初,正将代表糖坊的木楔钉进磁州的方位,看到王大郎,他说道:“来得正好,且看这新制的《三才商图》。”
陈太初说着,展开羊皮地图,上面用朱砂绘就的三角架构缓缓浮现:
沧州小山港作为明面枢纽,由王伦率领梁山泊旧部经营“盐糖船”。
每艘船上都配备着厢军淘汰下来的床弩,看似是为了护航,可弩机却是用糖胶黏合而成,一旦遇水,便会迅速散开。
这巧妙的设计,既为船只增添了威慑力,又在必要时可自行解除武装,避免落入他人之手成为威胁。
在开德府,暗设了三十六处“糖井”。
从表面上看,它们只是普通的灌溉水渠,但实际上却是地下作坊的通风口。
开凿这些井的匠人,全都是贾进起义军的残部。
这不仅为这些曾经的起义者提供了新的生计,也利用他们的力量构建起了一个隐秘的地下生产网络。
大名府厢军匠户被编入“百工社”,匠户名册使用波斯数字加密,社长每月轮换,只有持有陈氏玉珏的人,才能够调阅全谱。
如此一来,保证了匠户信息的保密性和组织的灵活性,不易被外人渗透和掌控。
王大郎轻轻抚过地图上暗藏的丝线,这些浸过鱼胶的蚕丝平日里隐匿不见,遇热便会显形。
它们串联起各个节点间的物流密道,宛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整个布局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王大郎不禁感叹道:“如此周章,比当年制雪魄糖更难十倍。”
“难就难在要让朝廷看得见糖霜之利,却摸不着百工之脉。”陈太初说着,推开北窗。
此时,军器坊新建的水力锤正轰鸣作响,发出有节奏的巨响。
月光下,赵虎带着匠户们将精铁锭熔铸为农具,铁水缓缓流入模具。
而在模具的底部暗格,藏着燧发枪的击锤模。在这看似普通的农具制造背后,隐藏着军器制造的秘密,巧妙地利用生产农具的掩护,继续进行着军事装备的研发和储备。
三日后的分金宴
大名府军器坊中,气氛庄重而神秘。
陈太初面色严肃,割破手指,将鲜血滴入盛着雪魄糖的青瓷海碗。
血与糖霜交融,仿佛象征着一种庄严的契约。
“自今日始,糖利分作七斗——”陈太初的声音在寂静的地窖中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有着千钧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