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之后,童贯悄然溜进枢密院的暗室。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捧来陈太初新制的 “雷糖罐”,这糖罐的糖衣上精心雕刻着童贯西征时的画像,栩栩如生。
“这陈蛮子,倒还真有点意思。” 童贯嘴角微微上扬,伸手掰碎糖块,只见里面赫然露出内藏的火药配方。他微微点头,似乎颇为满意,“去岁他献的虎蹲炮,可是轰得西夏铁鹞子人仰马翻啊……”
一旁的幕僚低声说道:“梁师成咬住报纸这件事不放,恐怕是看上了活字印社背后的丰厚利润。”
童贯冷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那就给他个枣儿!” 说着,他把糖渣撒进密函,“去告诉陈太初,新刊的报纸给梁公公辟个《内侍忠义传》,把本帅征西夏那段辉煌事迹,挪到他梁师成的头上!”
童贯这一招,看似是妥协,实则暗藏玄机,既能暂时安抚梁师成,又能利用陈太初的报纸为自己造势,可谓一箭双雕。
七月十五中元节,垂拱殿内弥漫着艾草的清香。
政事堂的余深毕恭毕敬地捧着议罪奏本,说道:“按律当革职流放……”
散朝之后,童贯回到枢密院值房,心烦意乱地摆弄着九连环。亲信悄然走进,递上一份密报:“陈太初新铸的虎蹲炮,射程又添了三十步……”
“射程顶个屁用!” 童贯烦躁地扯断铜环,怒喝道,“没见那群酸丁一心要把他射到岭南去喂蚊子吗?”
他沉思片刻,蘸着茶汤在案上画着圈,吩咐道:“去,让河北路的暗桩把贾进匪患说得严重三成,再找几个太学生扮成灾民去叩阙 —— 记得让他们脸上抹上姜黄,要装出饿晕的模样才像!”
窗外忽然有白鸽扑棱着翅膀飞来,童贯急忙拆下鸽腿上的密信,看完后不禁大笑:“妙啊!陈太初竟在报纸中缝登了《剿匪檄文》征召民夫,这下平叛的由头算是齐活了!”
中元节晚上,徽宗趁着夜色夜游艮岳。在这神秘的夜色中,他竟撞见了一番奇景:只见小黄门们三三两两地蹲在假山后面,正借着鬼火的微光,如痴如醉地读着《风月录》。
那浸了磷粉的报纸,遇风突然自燃起来,火光闪烁间,竟显出 “忠孝节义” 四个瘦金体大字,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
次日的朝会上,徽宗一脸威严地甩出那张被火燎了边的报纸,大声说道:“陈卿这手‘火书’,倒是颇得朕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