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火锻魂?锻的是罪,炼的是…劫!”
沈七沙哑的低语在焦灼的寒风中飘散,如同淬火后冷刃的清鸣。他缓缓抬起头,粘稠赤金的左眼流淌着业火焚烧后的深沉余烬,疲惫却坚韧。
腹部的伤口虽不再有污秽紫黑能量逸散,但那贯穿虚脉根基的狰狞裂痕,依旧缓慢渗出淡金色的血液,提醒着他此刻的虚弱与凶险。
苏映雪收回按在他身上、带着清云寒力的手,冰封的眸子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随即归于亘古的冰冷。她默默退开一步,周身流转的浩瀚寒力内敛,如同收剑入鞘,只余下若有若无的冰寒气息萦绕,守护着这片劫后余生的空间。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不远处那片燃烧着暗红余烬的焦土深坑,投向那个跪坐在赤霄巨大残骸旁、如同石雕般凝固的身影。
敖不赢。
他依旧跪在那里,独臂死死环抱着那块焦黑扭曲、曾经属于赤霄左臂能量炮基座的厚重装甲板。布满血污与焦痕的脸上,那只独眼空洞地望着装甲板表面深刻入骨的剑痕,仿佛要将那背叛的印记刻进灵魂深处。
半边毁容的脸颊肌肉无意识地抽搐着,另一只完好的眼睛干涸得如同枯井,没有泪,只有无边无际的绝望与死寂。
赤霄…没了。他的骄傲,他的心血,他半生癫狂的追逐…在那场同归于尽的殉爆中,化作了满地燃烧的残骸与冰冷的灰烬。
空落落的断臂处传来幻肢般的剧痛,提醒着他失去的不仅是赤霄,更是他机关师赖以存在的…手。
“敖兄…” 沈七嘶哑开口,声音带着虚弱的沉重。他想安慰,却知任何言语在此刻的废墟与心碎面前,都苍白无力。兄弟的造物因他而毁,断臂之痛因他而生,这份情,这份债,比虚脉的裂痕更深,比业火的灼痛更沉。
敖不赢的身体,在沈七的声音中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
他没有回头。
那只环抱着装甲残骸的独臂,却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了起来。布满油污、血渍与灼伤的手指,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虔诚与刻骨的心痛,一遍又一遍地、用力地…抚摸着装甲板上那道深刻的剑痕。
粗糙的焦黑金属摩擦着伤痕累累的指尖,发出沙哑刺耳的声响。如同孤狼在舔舐自己最深的伤口。
“看见没…” 敖不赢的声音响起,嘶哑、干涩、空洞,如同砂纸摩擦着朽木,“这才是…真正的机关…钢铁咆哮时…仙神…亦需俯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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