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才有了池依依面前这十几只大箱子。

池依依不知凉亭里发生的事,但她想起今早二皇子送来的那只锦盒,抿唇一笑:“陛下有赐,臣妇不敢挑剔,就从每只箱子里取两幅好了。”

宫廷画师只为皇帝效命,交上来的画作皆是精品,池依依并未特意挑拣,只从每只箱子里信手取走两幅,饶是如此,也足足装满了一整个空箱。

小顺子笑道:“陛下还说,六娘日后但有所需,尽管向书画院要去,学正那儿已打过招呼,无人敢推搪。”

话音未落,门外又是人影一晃,三名身着文官服饰的人走了进来。

当先一人白发长须,紫袍佩金鱼,另两人皆着绯袍,比他年纪略小些,却也不年轻了。

李贵见到走在前面的这位紫袍老者,神情肃了几分,客客气气道:“庄太医,您怎么来了?”

庄太医冲他点点头,转头看向池依依:“庄某奉陛下之命,来为池夫人诊脉。”

跟在他身后的绯袍医官立刻上前,一人放下脉枕,一人打开医箱,朝池依依道:“池夫人,请坐。”

池依依也算见过不少世面,一看庄太医这身紫袍便知,他的官阶在三品以上。

这类医官医术高明,往往只服侍皇帝一人,轻易不给旁人看诊。

除非像这位庄太医方才所说,他是奉了皇帝之命。

池依依忍不住又朝殿外瞟了眼。

陆停舟到底对皇帝说了什么。

又是画作,又是找人给她诊脉,他就不怕皇帝嫌他烦,把他撵出去吗?

池依依心潮起伏,面上却维持着镇定。

她在桌旁坐下,将右手放上脉枕。

庄太医走过来,三指按住她的脉搏。

过了片刻,他开口道:“请换一只手。”

池依依依言换上左手。

庄太医将她两只手都把完脉,才对跟随的绯袍医官道:“开方。”

两名医官连忙摊开纸笔,将庄太医说出的方子记下。

池依依在旁听得真切,庄太医开的方子用药不多,比她寻常用的药少了近一半。

两名医官快速记完,恭恭敬敬交给庄太医过目。

庄太医一眼扫过,拿起其中一张递给池依依。

“此方可制成丸剂,每副十粒,每日服下一粒,连服三月,便可理气运脾,生化气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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