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冷淡
她刻意加重了“精密”二字,那两人也不敢有多质疑——毕竟能进到弹道导弹组不是天才就是神仙,于是便乖乖拿着记录本退了出去。
实验室里只剩下她一人时,斯图加特的动作顿了顿。
她看着那几个贴着标签的样本瓶,其中一个编号为“734”的瓶子,在灯光下泛着异样的光泽。
她拿起它,对着光看了看,然后不动声色地换了个位置,又在登记本上,将“734”轻轻划掉,改成了“743”。
一笔之差,足以让这份样本的分析结果,与另一个毫不相干的工业废料案件混淆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她才开始真正调试仪器,仿佛刚才的小动作从未发生。
而苏,在一次从试验场回来的间隙,终究还是去了尼尔斯的讲座。
地点在国立大学的一间阶梯教室,里面挤满了学生和一些对哲学感兴趣的研究员。
尼尔斯站在讲台上,穿着熨帖的灰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带着温和的笑意,正侃侃而谈。
他捧着一本泛黄的哲学手稿,讲起了克尔凯郭尔的“个体与绝对的悖论”——声音依旧温和,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满场学生,偶尔落在后排的苏身上,像在确认什么。
“……符号的意义从不在于本身,而在于人赋予它的执念。”尼尔斯翻过一页手稿,指尖在“存在先于本质”几个字上停顿,“就像克尔凯郭尔说的,恐惧并非来自对象,而是来自人对对象的无限放大——我们今天谈论的‘意义’,或许本身就是一种自我束缚的枷锁。”
苏坐在后排,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笔记本。
讲座内容与他预想的截然不同,但此刻却好像被尼尔斯话里的某种东西勾住,直到掌声响起才回过神。
讲座结束后,苏在走廊里遇到了尼尔斯。
“谢切诺夫同志留到最后,是对哲学突然感兴趣了?”他笑了笑,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调侃。
“我更关心您没在讲座里说的东西。”苏直言不讳。
“哦?”尼尔斯挑眉,“是为了案子?”
苏不置可否。
“目前的解读还不完整,但能确定与‘转化’有关。”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一种能量的极致燃烧——需要特殊的‘介质’来驱动,燃烧时的形态,接近……火焰。”
这让苏莫名想起那些被齿轮替代心脏的尸体——
“介质是什么?”苏追问。
尼尔斯合上拓片,重新塞回包里,恢复了惯常的温和:“或许是某种未被发现的物质,或许……是更抽象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