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众人纷纷离席跪倒,秦朗垂首时瞥见陈睿渊靴底沾着的星点泥渍,竟与白日里瘦西湖畔的湿土颜色无二。

"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陈睿渊声音带着惯常的温润,目光却如鹰隼般扫过席间,最终落在陈靖身上,"孤方才在对岸观灯,听闻倚翠楼有雅集,想着诸位学子连日辛苦,便顺道过来看看。"

他身后的传影卫首领垂手而立,温清悠悄悄拽了拽秦朗衣袖,林诗允则低头整理裙角。

陈靖起身时特意整了整衣领,脸上堆起恭谨的笑:"殿下莅临,令这倚翠楼蓬荜生辉。臣等不过是借此处歇歇脚,不想扰了殿下雅兴。"

"何来打扰?"

陈睿渊走到主位旁的空席坐下,侍女连忙奉上新茶,"孤年少时也曾参加过学院会课,记得那时最盼着休沐日与同窗小聚。"

他端起茶盏轻吹浮沫,目光忽然落在秦朗身上,"倒是秦朗,昨日拆解弩机的巧思,孤已听工部侍郎提过多次。"

这话一出,屋内空气顿时一凝。

漠北书院的苏烈攥紧了腰间皮鞭,白露书院的李景逸折扇摇得更急。

秦朗深深一揖:"草民不过是照本宣科,不敢劳殿下挂怀。"

陈睿渊放下茶盏,指节轻叩桌面:"哦?孤却觉得,能将《考工记》活用到实战中的,整个国子监也只你一人。"

陈靖见状立刻举杯:"殿下谬赞了。秦兄的才学,我等皆是佩服。来,臣敬殿下一杯,愿殿下万安。"

"好说。"

陈睿渊与他遥遥一碰,酒盏相击声清脆如佩玉,"说到才学,明日刑名科大比,倒要看看诸位如何辨析《大陈律》。"

这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静水,云溪书院的李宇险些捏碎手中的酒杯,清风书院的张云舟折扇"啪"地合上。

"刑名科最是考校人心。"

陈睿渊仿佛未察觉席间的紧张,转而望向温清悠,"方才听闻姑娘吟得好诗,不知可曾读过《女诫》中的刑名篇?"

温清悠愣了愣,随即福身道:"曾读过一二,只是觉得女子学这些打打杀杀的律条,不如多习些针黹。"

"此言差矣。"

陈睿渊笑道,"律条如同针线,既能缝补乾坤,亦能勘破迷局。就像秦卿拆解弩机,看似拆的是机关,实则破的是人心——这与刑名科的真谛,倒是异曲同工。"

他说这话时,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陈靖。

秦朗忽然明白,三皇子今夜的不请自来,哪里是观灯雅集,分明是借着刑名科的由头,在倚翠楼这盘棋上,落下了属于自己的一子。而那即将开考的刑名科,恐怕早已不是简单的律法辨析,而是各方势力摊牌的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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