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舟蓑笠翁",孙浩辰的声音带着几分激昂。
月瑶手中的团扇缓缓放下,目光灼灼地盯着纸面。
陈靖脸色微变,神色凝重——这一句看似写景,却隐隐透出一种不畏惧天地的孤傲。
最后"独钓寒江雪"五字落下,孙浩辰的声音响彻整个听雪阁。
满堂寂静,许久,苏烈手中的酒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这等境界..."他喃喃自语。
叶寒舟望着诗句,仿佛看到了冰天雪地中,那一抹孤独却坚定的身影。
"好诗!好诗啊!"
不知是谁率先打破沉默,满堂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赞叹。
林昭连连点头:"此诗看似写雪,实则写人,写心境,写气节!"
沈砚望着秦朗的眼神中,已多了几分敬畏。
陈靖喉头滚动,喉结重重压下一声喟叹。他望着秦朗悬腕收笔时划出的墨痕,眼底的算计尽数化作激赏。
"盛名之下无虚士。"他喃喃自语,不自觉地鼓起掌来。
掌声突兀地刺破满堂寂静,陈靖却浑然不觉众人诧异的目光,望着宣纸上力透纸背的字迹,嘴角勾起志在必得的弧度。这一整晚设局试探,终于等到猎物展露獠牙——如此锋芒毕露的人物,若能收入麾下,何愁大业不成?
听雪阁内瞬间炸开鼎沸声浪,有人高举酒盏击节赞叹,有人抚掌跺脚连呼妙绝。
角落里老书生颤抖着展开袖中空白扇面:"快!快帮我拓下这诗!"
更有年轻文人当场解下腰间玉佩,非要恳请秦朗题字留念,推搡间打翻了案上香炉,沉香灰扑簌簌落在宣纸上,倒像是为墨字覆了层薄雪。
还有年轻书生当场撕下半幅衣袖,以指蘸墨在墙上临摹诗句,边写边高呼:“‘人踪灭’三字,写尽天地苍茫!”
更有墨客捧着诗稿打转,口中反复念叨:“妙!妙!字字如刀,刻进心坎里!”
月瑶摘下耳垂上的珍珠坠子,轻轻搁在诗稿角边,银铃环佩叮咚作响:“这位公子笔下的雪,冷得让人心颤,又美得教人移不开眼。这二十字,胜过江南所有咏雪诗篇。”她指尖划过墨迹,眸光流转间尽是倾慕。
陆苍梧眼泛精光:“苏兄,这诗里的肃杀气,比漠北的暴风雪还凌厉!”
苏烈开口说道:“没错!那‘独钓’二字,分明是咱们漠北汉子单枪匹马战群敌的狠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