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燕如看着嫂子脸上的笑容,整个人都傻了。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像被塞进了一团浆糊,所有关于“爱情独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浪漫幻想,在嫂子这朴素到极点的“多生孩子家族旺”理论面前,被冲击得七零八落。
她想反驳,想说感情哪能这样分?想说嫂子你这样太委屈自己!
可看着王莺莺那坦然自若、甚至觉得这才是正理的神情,她那些话又堵在喉咙口,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可是…可是……”黄燕如憋了半天,最终只化作一声泄气的长叹,“唉,嫂子你…你乐意就好吧。”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觉自己白操心了。
当事人自己心甘情愿,甚至乐见其成,她这个当小姑子的,还能说什么?
“反正,”黄燕如站起身,语气闷闷的,带着点自暴自弃,“只要嫂子你高兴,阿兄也没意见,我…我也没啥好说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她带着满脑子的混乱和一种“世界真奇妙”的荒谬感,转身离开了房间。
王莺莺看着小姑子风风火火来,又带着满腹纠结离开的背影,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重新拿起绣绷,指尖捻着丝线,继续绣那幅寓意“多子多福”的石榴图,神情宁静而满足。
家族的枝繁叶茂,在她心中,远比那虚无缥缈的独占情爱,要重要得多,也实在得多。
而另外一边,书房内。
黄忠嗣抱着阿雪刚踏入书房,福伯已如影子般立在桌旁,手里捧着一封刚用火漆拆开的密信。
“家主,辽东急报。”福伯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低沉。
“嗯,阿雪在,信就不看了,你直接说。”
黄忠嗣抱着女儿在书案后坐下,让阿雪坐在自己腿上,小丫头好奇地抓着父亲衣襟上的玉佩把玩。
“是。”福伯躬身,“辽国朝堂已收到我方密信。然,据上京密探回报,争论激烈,反对者居多。”
福伯顿了顿,继续清晰汇报:“辽国贵族,尤其是耶律氏宗亲与握有辽东利益的部族首领,强烈反对割让辽东之议。
其理由有三:其一,辽东乃其先祖‘龙兴之地’,视为根本,绝不容有失;
其二,燕云十六州已失,辽东现为其关内赋税、人丁、兵源之重要补充,乃至核心财源,割让则国力大损;
其三……”
福伯抬眼看了看黄忠嗣的脸色,才道:“其三,据可靠线报,辽国工坊似已破解震天雷之秘,虽威力尚不及我大宋制式,然已能用于实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