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武军?领兵者何人?”
枢密副使鬼名阿吴是个急性子的武将,有些疑惑追问:“宋国西军诸将,种谔、姚兕、刘昌祚等人皆在陕西与我等对峙,河北何时出了这等人物?竟能如此迅疾破关?”
殿内一时沉默,众人都在记忆中搜索河北宋军大将的名字,却都对不上号。
此时,一位负责与宋国边境榷场贸易、消息较为灵通的文臣,户部侍郎野利云山迟疑地开口:“禀太后、国相……下官……
下官似乎听往来商旅提起过这个振武军主帅的名字。据说……是叫黄忠嗣?”
“黄忠嗣?”众人面面相觑,这个名字对他们而言太过陌生。
野利云山努力回忆着商旅的闲谈:“商贾们传得神乎其神,说此人……
乃是宋国熙宁三年的状元,而且是连中三元的‘三元及第’!
更惊人的是……据说他今年……才二十一岁!”
“什么?!”
“二十一岁的状元主帅?!”
“三元及第?!”
“宋国无人乎?竟让一黄口孺子统兵?!”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充满了震惊、质疑和一丝被轻视的恼怒。
让一个二十一岁的书生统领大军深入敌境?这听起来简直荒谬!
梁太后梁氏却猛地抬起头,凤目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她似乎抓住了某个关键:“黄忠嗣……状元……《戍边哀陇右赋》?!”她一字一顿地吐出这个名字和那篇赋的题目。
此言一出,殿内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他们也想起来了,两年前流传到国内的那篇赋。
“是他!!”
“原来是这个狂悖竖子!”
“混账!竟是他领兵!”
枢密副使鬼名阿吴更是须发戟张,拍案而起,怒骂道:“黄口小儿!安敢如此!
那篇狗屁赋文,辱我大夏至此,竟还敢领兵犯境!太
后,国相!此子狂妄至极,其赋中‘踏破兴庆宫墙’之言,犹在耳畔!
此乃我大夏奇耻大辱!不除此獠,难消我心头之恨!”
殿内群情激愤,对黄忠嗣的声讨一时压过了对军情的讨论。
那篇流传甚广、措辞激烈,尤其点名要“踏破兴庆宫墙”的《戍边哀陇右赋》,早已被西夏君臣视为对国格的极大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