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肯让黄忠嗣抱着,旁人稍一接手便啼哭不止。
这般情状,倒惹得这位老父亲眉开眼笑,连嘴角都收束不住。
夜深人静,东厢房内烛影摇红。
玩闹整日的若昭终在父亲怀中酣睡。
黄忠嗣轻手轻脚将女儿安置在雕花木床上,凝望稚子睡颜时,眼中尽是化不开的温柔。
"吱呀——"
门扉轻启,陈绣娘提着绢灯悄然入内。
见黄忠嗣以指抵唇示意,便蹑足上前接过襁褓。
低语道:"你方才席间不是说有要事需访?且去罢,若昭由为娘照料。"
待绣娘身影没入廊下,王莺莺已捧着衣物进房。
素手理平衣襟褶皱,轻声道:"妾身为郎君更衣。"
约莫一刻辰光,待将曲脚幞头端正戴好,退步端详片刻方道:"齐整了。"
黄忠嗣起身笑道:"莺娘这般贤惠,不愧......"
"郎君早去早回。"王莺莺忽而截住话头,绯红着脸疾步退往门外。
黄忠嗣望着那仓皇倩影,不禁莞尔,这宋朝女人还是太矜持了。
他踏出房门来到屋外后,直接钻进福伯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
一刻钟后,林府内。
林从文看着黄忠嗣不由得笑道:"你来找我,该不会是因为现在官比我大了,想让我尊称你一声漕司吧?"
黄忠嗣翻了个白眼:"台端这话可就伤人了。我有那么无聊么?
这是知恩图报——您对我有提携之恩,此番特来送礼道谢。"
"哈哈哈,开个玩笑。"
林从文摆手笑道,"无需这般客气。俗话说真金不怕火炼,你若自己没本事,我再怎么帮衬也无用。"
"台端这话倒是不假,只不过......"黄忠嗣顿了顿,"终究让我少走了好些弯路。"
"行了,你也别喊我台端了。"
林从文起身斟茶,"我长你十余岁,听闻你与苏子瞻都可平辈论交。日后唤我表字正则即可。"
黄忠嗣颔首称是。
"对了,你的冠礼何时操办?如今既已入仕,与同僚往来总不能直呼大名。"林从文将茶盏推至对方面前。
"唔......晚些回去便着人择吉日。"
黄忠嗣挠了挠头,忽然语带踌躇:"只是按礼制,表字当由长辈赐予。家父早逝,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