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枚骨钉应声飞起,钉尾金线交织成网。燕横舟的雨厌刀突然软化,青蚨铁如活物流入骨钉缝隙,重铸成一柄赤金血刃。他本能地旋身横斩,刀光过处青铜树拦腰而断,切口处喷出的不是树汁而是滚烫的铁水。
侏儒的头颅滚落血池,残玉中升起青烟凝成老者的脸:"好侄女,当年就该把你扔进......"话音未落,沈厌离已将白骨剑柄刺入烟中。青烟惨叫消散,血池突然塌陷成旋涡。
旋涡中心升起阴阳炉。炉身刻满蠕动的人脸,炉口吞吐着青紫色火焰。燕横舟的右眼突然剧痛,他看到火焰中沉浮着十二具婴儿骸骨,每具骸骨后颈都有月牙形烙印。
"时辰到了。"沈厌离扯开衣襟,心口的地图烙痕正在融化,"青蚨吞刃,阴阳倒转。"她突然将燕横舟推向炉口,"你就是最后的剑引!"
雨厌刀脱手飞出,被炉口吸入。燕横舟在坠落中看到炉内景象——沸腾的青蚨铁水里泡着三百具青铜棺,每具棺中都伸出金线缠向他的四肢。他腕间的疤痕突然裂开,金线涌入血管的瞬间,婴儿时期的记忆彻底苏醒:
青铜面具人握着他的手插入剑胚,青蚨铁顺着血脉重塑筋骨。师父持刀而来,斩下的却不是面具人,而是剑胚中哭嚎的另一个自己......原来雨厌刀从来都是双生子刃。
炉底传来锁链断裂声。真正的雨厌刀破铁水而出,刀身缠绕着青铜面具人的残魂。燕横舟右眼完全化作青金色,伸手握刀的刹那,三百青铜棺齐齐开启,棺中站起三百个"自己"。
沈厌离的白骨剑刺穿炉壁,剑尖挑着本泛黄的古籍:"吞刃录!照着第七页的......"话未说完,炉内铁水突然倒灌,将她吞没。
燕横舟在铁水中翻开古籍。泛黄的书页遇血显形,浮现出沈家剑庐的禁忌铸剑术——活人祭炉篇记载的赫然是他婴儿时的画像。他怒极反笑,任由青蚨铁水灌入七窍,雨厌刀在掌心融化成铁水流向全身。
三百个"燕横舟"同时挥刀斩来。他却不躲不避,任由刀锋穿透身体——伤口处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滚烫的铁水。当最后一个假身被铁水同化,阴阳炉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