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脸色大变，后退半步撞翻了醋坛子。小厮慌忙打开账本，却见上面用朱笔写着“八月十五，聚贤楼伙计小刘取走野鸡三只，泻药三钱”。林大山举着算盘从粮仓走出，每颗算珠上都沾着泻药粉末：“方才这位小哥翻墙时，兜里掉出的东西，正巧落在我账本上。”
“还有这个。”林小宝从灶台底下钻出来，手里举着半块咬过的杏仁酥，“昨儿个我看见小刘把巴豆粉掺在这里面，姐姐说巴豆粉遇热会变灰，你们瞧！”他用筷子戳了戳酥皮，果然露出星星点点的灰色粉末。
李翠花举着擀面杖冲进来，围裙上还沾着刚烤好的桃酥：“好哇！敢在我女儿的店里耍心眼！当年她被你们说成‘丑女’嫁不出去，现在眼红了是不是？”擀面杖敲得门框咚咚响，吓得小厮扑通跪下。
林小溪揭开叫花鸡的荷叶，露出里面金黄的鸡皮：“王掌柜可知道，迷迭香性温，与野鸡同炖会让人上吐下泻？我特意让小刘‘偷’走野鸡，又故意将食谱落在案板上，就是想看看你们能做到哪一步。”她指尖轻轻叩击着账本，“可惜啊，你们连泻药都买错了——真正的巴豆粉遇水会结块，而你们用的，不过是掺了草木灰的假货。”
王掌柜的额角沁出冷汗，忽然指着小刘喊：“是他！是他说林小溪苛待下人，让我们......”
“我这儿可有证人。”林小溪从袖中取出个锦囊，里面装着前日从小刘那里得来的密信，“您瞧这字迹，可不是聚贤楼的账房先生写的？还有，”她转身掀开另一口蒸笼，“今日所有食材都做了标记，比如这笼包子，皮儿里掺了菠菜汁，吃到第三口会有回甘——可惜您没这口福了。”
戌时末，官府的差役将王掌柜一行人带走时，后厨的夜课刚刚开始。小刘红着眼眶给学徒们分发新制服，袖口的“溪”字暗纹在油灯下闪着微光。林小溪站在庭院里，看着父亲认真地教杂役认账本，母亲正给洗碗丫头编花环，王大牛倚着槐树擦拭猎弓，箭头挂着的铜铃随夜风轻响。
“姐，你真厉害！”林小宝举着从王掌柜兜里搜出的银钱袋，眼睛亮晶晶的，“原来你早就算准他们会偷账本，还在野鸡身上涂了荧光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