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指了指草的根部:“最要紧的是根——它的根是须根,像老人的胡须,细细密密的,却很坚韧,扎在土里能伸到半尺深。根须的颜色是浅黄,晒干后会变成棕褐色,入药的话,根和茎叶都能用,但根的药效更足。”秦慕伊补充道:“还有花期,每年四月到五月开花,开的是小白花,一簇簇长在枝顶,花瓣只有指甲盖大,花落了会结小蒴果,里面的种子像细沙,风一吹就飘走了,所以这草才难寻,种子落在哪儿,全看天意。”
洛羽把这些特征一一记在纸上,又抬头问:“那它的作用呢?既然叫‘饭饱草’,难道能让人吃饱饭?”
“还真差不多。”洛风坐回石凳上,语气沉了些,“这草最主要的作用,是治‘食不化’和‘虚劳饥’。早年西南边境有荒年,老百姓没粮食吃,就挖这草的根煮水喝,喝了能顶饿,还不会腹胀。后来老掌柜发现,它不光能顶饿,还能调理脾胃——有些人吃多了油腻东西,腹胀得睡不着,用饭饱草的茎叶煮水,加两颗山楂,喝一碗就能顺气;还有些孩子面黄肌瘦,不爱吃饭,把饭饱草根晒干磨成粉,混在粥里喂,不出半个月,脸色就能红润些。”
秦慕伊这时从屋里拿出个小瓷瓶,倒出几粒棕褐色的药丸:“这是去年用饭饱草做的‘健脾丸’,你还记得去年冬天,西街的张阿婆吗?她孙子三岁,吃啥都吐,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医馆里的老大夫用了不少方子都没用,后来你爹想起饭饱草,就用它的根和白术、茯苓一起磨粉,做成药丸,让张阿婆每天给孩子喂两粒,过了二十天,那孩子就能自己捧着碗吃饭了。”
洛羽听得眼睛发亮,又追问:“那它的化学成分呢?《本草图经》里只说‘味甘性平’,没说具体有啥。”
“这就得细说了。”洛风端起绿豆沙,又喝了一口,“老掌柜当年跟太医院的院判学过,说这饭饱草里最主要的成分,是‘饭饱草苷’——这东西能促进脾胃里的消化酶分泌,还能保护胃黏膜,就像给胃壁裹了层保护膜,吃了硬的、凉的东西,也不容易疼。还有‘多糖’,这东西能增强体力,所以喝了饭饱草水会觉得有力气,不像饿肚子时那样发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