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总状花序。”秦慕伊从药柜里取了张宣纸,提笔蘸墨画图,她的字迹娟秀,笔下的蛇苞谷却栩栩如生,“雄花在顶端,雌花在叶腋,授粉后会结出三棱形的蒴果,成熟时会裂开,种子上带着白色的种毛,能随风飘到很远的地方。”她画完又补充道,“上个月给城南张大户家的小孙子瞧病,那孩子身上的毒疮,就是用这蛇苞谷的根茎捣成泥敷好的。”
“说到药效,就得提它的化学成分了。”洛风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晒干的蛇苞谷粉末,“我让药署的老友化验过,这东西含蛇苞谷苷、黄酮类化合物,还有三种萜类成分,其中蛇苞谷素的含量最高,这成分有极强的抗炎抗菌作用,比寻常的黄连、黄柏见效快三成。另外还有多糖类物质,能增强免疫力,最难得的是它含生物碱却不苦寒,脾胃虚的人也能用。”
伙计们听得入了迷,王伯咂咂嘴:“这么好的药,咋以前没见过?”
“藏在深山里,知晓的人少。”洛风收起油纸包,语气沉了些,“去年秋天,城西的李屠户家出了件事,正好能说明这蛇苞谷的妙用。”
这话一出,连正在碾药的小徒弟都停了手。洛羽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爹脚边,眼睛瞪得溜圆:“是不是那个外号‘李铁头’的屠户?我听说他冬天时得了怪病。”
“正是他。”秦慕伊端来壶热茶,给众人分了碗,“去年腊月,李屠户来医馆时,整条左臂肿得像水桶,皮肤上布满了紫黑色的斑块,从手腕一直蔓延到肩膀,疼得他直冒冷汗,隔着三里地都能听见他的嚎叫。”
洛风接过茶碗,指尖摩挲着碗沿,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雪夜:“他一开始以为是冻伤,自己涂了些猪油,谁知越来越重。我掀开他的袖子一看,皮下都化脓了,按压时能听见水泡破裂的声响,脉象洪数,舌苔黄腻,这是典型的热毒壅滞证。问了才知道,他前几日宰猪时被野猪獠牙划伤,没当回事,结果感染了。”
“那时候用了不少药吧?”王伯皱着眉问,“我记得那年冬天,好几个屠夫得了类似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