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紧张地追问:“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大家受苦吧?”
“当然不能。”秦慕伊拿起一片沙参饮片对着阳光照了照,“我记得后山的向阳坡上长着大片野生沙参,那是以前采药人留下的。当天下午我就带着三个伙计背上药篓进山,可连着找了两个时辰都没见着踪影,后来才想起秋旱让山坡上的草木都蔫了,沙参的叶子枯黄得和杂草差不多。”
洛风接过话头:“找到沙参时天已经擦黑了,你们师母为了辨认植株,手背被荆棘划了好几道口子都没察觉。野生沙参的根扎得深,得用小铲子一点点挖,稍不注意就会折断。等我们背着半篓沙参下山时,月亮都升起来了,每个人的裤脚都被露水打透,满是泥污。”
“光有药材还不够,得配出合适的方子。”秦慕伊补充道,“当晚我们就在医馆连夜试验,用沙参搭配贝母、杏仁、桑叶煎成汤剂,先在自己身上试喝,确定药性平和后,才敢给病人用。第一个喝药的是李大户家的小孙子,才六岁,咳得整晚睡不着觉,喝了一剂药后,第二天早上居然能吃下小半碗粥了。”
长青眼睛一亮:“这么快就见效?”
“沙参的妙处就在这里。”洛风解释道,“它的多糖成分能增强免疫力,皂苷能润肺止咳,黄酮类物质能抗炎消肿,正好对症燥热伤肺的病症。但当时最大的问题是沙参数量不够,镇上有上百人发病,光靠我们采挖的那点根本不够用。”
秦慕伊叹了口气:“更麻烦的是,有些病人觉得沙参是普通野草,不肯喝药,非要等名贵药材。有个姓王的老秀才,咳得痰中带血还坚持不用沙参,说‘草根树皮岂能治病’,结果拖到呼吸困难才肯求医,那时病情已经加重了许多。”
“我给他开的方子是沙参三钱、麦冬三钱、玉竹三钱、百合三钱,再加少许冰糖调味。”洛风回忆道,“为了让他信服,我特意在医馆煎药时让他看着,讲解沙参的药性。告诉他《本草纲目》里早有记载,沙参‘清肺火,治久咳肺痿’,并非寻常野草。他半信半疑地喝了三天药,咳嗽果然减轻了,后来还特意送来牌匾感谢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