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归途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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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抬手，宽大的僧袖拂过，指尖虚虚指向那氤氲着温润水汽的泉眼，以及泉眼周围茂盛生长的奇花异草：“此灵泉空间，非凡俗之物。它乃施主二人此世因缘际会所生，天地灵气汇聚而成。它滋养汝身，助汝渡此世劫波，”他的目光扫过胤禛，意有所指，“亦在冥冥之中，护佑此方江山气运流转，助其度过危厄，归于昌隆。”

胤禛眸光微动，瞬间想起了肃清盐蠹时的凶险、登基之初的暗流，以及许多次化险为夷背后那难以言喻的助力。

“然此空间之力，终非永恒。”慧心大师话锋一转，带着一种万物循道的安然，“待汝二人此世尘缘了却，归期至时，维系此空间的因缘便尽。届时，空间之力将自行散逸，如云归太虚，复归于此方天地之间。”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的界限，看到了广阔的山河，“其精纯灵蕴，将如甘霖普降，无声滋养此方世界之山川草木，泽被后世生灵，亦是此段因缘最终之善果。此乃天地循环之理，亦是此空间诞生之真意。”

散归天地，滋养此方世界，筱悠心中微微一涩，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却仍有一丝怅惘。这方承载了他们太多秘密、给予她无数次慰藉与力量的天地，终究只是此世的驿站。

慧心大师的目光随即移向古树之下那片空寂的土壤，那目光仿佛能穿透泥土，看到其深处曾经闪烁过、如今沉寂的微光：“至于小灵……”

筱悠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胤禛的目光也专注起来。

“小灵非器非物，乃此空间精纯灵蕴历经岁月所孕育之精灵，与其共生共长，心意相连。”慧心大师的声音带着一丝温和，“空间若散，精灵之形，自当随之而灭，此乃常理。”

“灭？”筱悠的声音带着一丝破碎的惊惶，指尖瞬间冰凉。

“然，”慧心大师话锋却并未停留，那温润的目光似乎捕捉到了泥土深处连胤禛和筱悠都未曾察觉的、极其微弱的一丝灵性波动，“精灵之形虽可灭，其本源灵性，乃天地间一点精粹灵光所化，却是不昧不灭。”他微微一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玄妙的缥缈，“此一点灵光，或随空间之力散归天地，融入万物；或因其护主有功、与汝等结下深厚羁绊，受此因果牵引，于未来无尽岁月、另一段因缘际会之时，或有机缘再续前缘。此非贫僧可断言，一切，皆看其自身造化与天地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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