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绿洲时,一股清凉的水汽扑面而来。苏念安看见成片的棕榈树环绕着一汪澄澈的湖泊,湖水倒映着蓝天白云,湖岸边的沙地上,散落着许多奇特的脚印——既有中原布鞋的纹路,也有阿拉伯皮靴的痕迹,还有些从未见过的足印,像是用某种木质拖鞋踩出来的,鞋印边缘刻着细小的汉文“行”字。
湖中央有座小小的石亭,亭柱上刻满了文字。苏念安划船过去,发现柱子上的文字竟有三种:左边是汉文的《诗经·蒹葭》,中间是阿拉伯的《悬诗》,右边是波斯的抒情诗,三种文字的笔画在柱顶交织在一起,拼成了一片棕榈叶的形状。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原来两千年前,有人把中原的诗刻在了撒哈拉的石亭上。”她伸手触摸那些刻痕,指尖传来一阵温热,亭柱里似乎藏着某种热源。当她用湛泸剑轻敲柱身,柱子突然发出“空空”的声响,像是内部中空。
阿石绕着石亭走了一圈,在亭柱底部发现个隐蔽的凹槽,凹槽的形状与龙渊剑的剑柄恰好吻合。他将剑柄插入凹槽,石亭突然轻微震动,亭中央的地面缓缓陷下去,露出个通往地下的石阶,石阶两侧的墙壁上,嵌着许多发光的琉璃珠,珠子的光泽与金字塔通道里的珍珠一模一样。
“这些琉璃珠是波斯的工艺,但里面的荧光粉,是中原炼丹术里常用的‘夜光砂’。”林霜取下颗琉璃珠,珠身上刻着细小的星点,拼起来正是猎户座的腰带,“你看,连地下的灯,都在说着两种语言。”
三人沿着石阶往下走,通道尽头是个宽敞的密室。密室的墙壁上镶满了彩陶,这些彩陶的样式格外奇特:有的绘着中原的牡丹,花瓣里却藏着埃及的纸莎草;有的刻着阿拉伯的几何纹,纹路间隙却画着汉代的云雷纹。最引人注目的是密室中央的石台,石台上放着个巨大的陶瓮,瓮身上用三种文字写着“水”字。
苏念安走近陶瓮,发现瓮口缠着圈红色的绸带,绸带的编织手法是汉式的“回纹结”,绸带末端系着个小小的木牌,木牌上画着幅地图——地图的左上角是长安的大雁塔,右下角是亚历山大的灯塔,中间用一条虚线连接着,虚线经过的地方,标着许多小小的绿洲符号,每个符号旁都写着两种文字的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