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二十三年初夏,苍山的雨下得格外绵密,青崖上的苔藓吸足了潮气,滑得能让人站不稳脚。阿黑背着弓箭,在苍山北坡追一只白斑鹿——这鹿的鹿茸能换半年的口粮,他追了半个时辰,眼看要追上,却在一块湿滑的青石板上踩空,左腿重重砸在岩缝间的石头上,当时就疼得站不起来,只能拖着腿慢慢挪回村。

“阿月大夫,这腿不会废了吧?”阿黑坐在药庐的竹椅上,左腿直挺挺地伸着,眼神里满是慌。阿月取来温水,帮他清洗伤口,瘀血已经发黑,膝盖肿得比平时粗了一圈,皮肤绷得发亮,轻轻一碰,阿黑就疼得直抽气。“你别急,只是瘀血堵在了经络里,没伤着骨头。”阿月诊了诊他的脉,脉象弦数,舌苔黄腻,“初夏‘夏长’,苍山湿气重,你摔下来时,湿热邪气滞在伤口里,和瘀血裹在一起,所以又肿又烫——单用活血化瘀的药不行,得又通又清。”

她走到晒架前,取下几株新鲜的淫羊藿——初夏的藿草,三枝九叶亭亭玉立,叶片翠绿得像浸了油,茎秆带着韧劲,掐断后能渗出清汁。“这藿草得采苍山阴坡的,那里的草受云雾滋养,通经络的力道刚好,不烈也不弱。”阿月一边说,一边将藿草放进石臼里,加了点苍山泉水,捣成黏糊糊的药汁;又从石缸里捞了三只大螺蛳,用银针刺破螺壳顶端,挤出几滴黄绿色的胆汁,拌进药汁里,墨绿色的药汁瞬间多了点清苦的香气。

“为啥要加螺蛳胆汁啊?”阿黑好奇地问。阿月笑着解释:“淫羊藿辛甘温,能散瘀血,但温性怕把伤口的湿热捂在里面,变成疮;螺蛳胆汁性寒,味微苦,能清热消肿,正好‘制’住藿草的温燥——这是咱白族医书里说的‘相畏’配伍,就像苍山的风配洱海的水,一刚一柔,才能刚好治好伤。”她用干净的麻布蘸上药汁,敷在阿黑的膝盖上,再用布条轻轻缠好,“每天换一次药,别沾水,也别再上山,让腿好好歇着。”

阿黑按此法换药,第一天敷完,就觉得膝盖不那么烫了,疼也轻了些;第二天,红肿消了大半,瘀血的颜色淡了些;第三天,拆开布条一看,膝盖基本不肿了,只是还有点青印,能慢慢走路了。他特意提着刚打的野兔来谢阿月:“阿月大夫,这藿螺药汁太神了!我问了村里的老猎人,他们说年轻时受伤,也用这法子,只是没说清为啥要加螺蛳胆汁,原来还有这么多门道!”

阿月翻开《大理府志》,指着那行记载:“你看,方志里只写了‘三枝九叶草捣汁拌螺狮胆汁’,没说配伍的道理,咱白族老人口传的‘以虫治伤’,才是这方子的根。”她取来纸笔,在笔记上写下:“初夏苍山跌打损伤,瘀血阻络兼湿热,取苍山阴坡淫羊藿捣汁,拌洱海螺蛳胆汁外敷,每日一换,三日肿消。白族民间验方,合‘湿者清之、瘀者散之’之理,《大理府志》有载,口传经验补其配伍奥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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