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是他把我带坏的。”张寒竹车开得稳稳当当,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当年你的死讯就是我告诉夜将阑的,夜将阑的死讯也是我告诉所有人的。夜家那两个小崽子也都是我一路护着躲开那些刺杀的。生死不忌?死人能还魂,活人能装死——早没什么可忌讳的了。”
“唉。”凌佑叹了口气,“老张,你给透个底儿,阑阑到底什么情况?”
张寒竹沉默了足足两分钟,停好车后,才轻声说:“到了。先下车吧。”
凌佑被他这般欲说还休卡得有些焦躁,一边往自己办公室走,一边回头看他:“怎么,不能说?”
“不是不能说。是我真的不知道。”张寒竹跟着他,神色罕见地露出一丝疲惫:“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如果是装死——有必要装这么久吗?如果是因为什么事回不来,这么多年了,能回来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了。我跟着他的路走了这么多年,最明白的就是不该有侥幸心理。没有尸体,我不能说他死了。但同样,不管是在当时的情况下,还是现在,我都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还活着。”
“……失踪。”凌佑重复了一遍这个十多年了一直被张寒竹引用的说辞,仿佛此刻才真的意识到这两个字背后意味着什么:“但他回来,能改变什么?”
张寒竹没搭茬,只是微微仰头看向前面的门:“到了。”
凌佑回头,把办公室的门打开。后面三个少年从他们开始这个话题就大气也不敢出,努力把存在感降到最低。此时走进门,才终于松了口气般。
凌允辰来过凌越的办公室,陈设几乎没怎么变,除了桌上多了一张上次拍的全家福。倒是叶逸辰看哪儿都新奇:“这就是他办公的地方?一直都这样的吗?哇,这幅画好大啊。”
叶灼枫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里是一幅巨大的油画,几乎占满了半面墙。画上的是——“太阳?”
叶灼枫不确定地问,看着过分抽象的笔触,试图从这个塞着不同橙黄色和红色的圆圈里看出什么。中间有一大片都是白色,再加上这幅画正好是在落地窗对面,阳光射进来,照在这片几乎可以当做反光板的画上,整个房间不开灯都无比明亮。
“是啊,我第一次进来都吓了一跳。”凌允辰回答,“我还以为他的办公室会是那种商务风,冷冰冰的,没想到挂了一幅这么大的太阳。”
凌佑和张寒竹则直奔书桌,凌佑先是点开桌上的台式机,里面并没有什么有效信息;随后又翻开一本笔记本,张寒竹一个个点进文件里,果然绝大部分都是加密的,文件名也是一堆数字和字母的随机组合。
张寒竹点开邮箱,邮件是除了他监控的那个和凌越给诺伊科收发信息的那个之外的另一个,也就是凌佑常用来处理办公文件的邮箱。张寒竹犹豫片刻,看向凌佑:“你要不先确认一下,有没有什么我不能看的商业机密。”
“哎呀,不会。你要是想要我都乐意把这公司送你。”虽然嘴上这么说,凌佑还是往前一步,接过鼠标,开始看邮箱:“……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