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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最容易照见,这深宫里见不得光的权谋。
月光如水,却照不亮相府角门处翻涌的暗潮。
秦瑜凝视着阮卿卿泛红的眼眶,袖中密信又隐隐硌着掌心——
那是太子心腹与边疆将领往来的飞鸽传书,字迹未干便被截获,墨迹里仿佛还渗着血腥味。
他尚未开口,远处忽有急促脚步声传来。
贴身侍卫青崖单膝跪地,压低声音:
“大人,刑部大牢走水,沈尚书……死了。”
阮卿卿浑身一震。
沈尚书正是太子生母的兄长,位高权重却屡屡与新政作对。
她抬眸望向秦瑜,却见他神色未变。
唯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那是他心绪翻涌时的惯有动作。
昨夜婚宴上,沈尚书曾举杯遥敬,酒液泼在她嫁衣下摆。
晕开一片暗红,此刻想来竟与如今这场大火的血色隐隐呼应。
“备马。”
秦瑜转身欲走,又顿住脚步,目光扫过阮卿卿腕间太子所赠的翡翠镯。
“夫人若怕,可去佛堂抄经。”
话音未落,却见她攥紧裙角,挺直脊背:“妾身为相府主母,自当随相爷一同查探。”
她的声音仍带着颤抖,却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倒叫秦瑜想起初见时,红盖头下那个倔强问他“可曾喜欢”的女子。
刑部大牢的焦糊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秦瑜挡在阮卿卿身前踏入火场,余烬中沈尚书的尸首蜷缩如虾。
脖颈处一道极细的勒痕却昭示着这场“走水”绝非意外。
阮卿卿捂住口鼻,目光扫过墙角半块未燃尽的绸缎——
绣着太子府独有的金线云纹。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却撞进秦瑜怀里。
抬头望见他眼底翻涌的暗潮,比这火场更令人心惊。
“回府。”
秦瑜突然揽住她的腰腾空而起,身后传来瓦片崩塌的巨响。
待他们回到相府,阮卿卿才发现自己掌心已被掐出血痕。
而秦瑜的外袍不知何时染上了烟火气,竟与那晚婚宴上的烛香混在一起,辨不出彼此。
书房内,烛火摇曳。
秦瑜展开密报,火光映得他眉眼愈发冷峻。
阮卿卿站在屏风后,看着他反复摩挲那封字迹潦草的书信,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相爷,沈尚书之死……”
“夫人可知,”
秦瑜突然打断她,声音像是从冰层下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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