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心镜边缘的雪蚕丝突然绞进皮肉，楚云在刺骨灼痛中找回一丝清明。
他看见自己右手指骨凸起的位置泛着暗金纹路——那是上个月独闯万蛇窟时，用九百条碧磷蛇毒液淬炼出的金罡骨。
此刻这截能徒手捏碎玄铁的指节，却在强光束缚下发出细密的开裂声。
"董雪的药罐子…"他喉间涌上腥甜，舌尖尝到与血字同源的苦涩。
那些墨色"囚"字已攀上膝盖，每个字都在抽取经脉里的灵力。
记忆中董雪蹲在膳堂角落熬药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少女总用三根木柴呈品字形架着陶罐，说是能锁住九叶玄参的药性——而此刻束缚他的强光阵图，分明也是同样的三柱结构。
楚云瞳孔骤然收缩。
丹田深处蛰伏的魔气突然沸腾，那是三日前斩杀魔将时强行封存的幽冥煞。
他故意让煞气沿着金罡骨的裂纹渗入骨髓，剧痛反而冲散了识海中的混沌。
前世魔尊的记忆碎片在眼前炸开，他想起被囚禁在蚀骨渊时，正是用魔气共鸣破解了九霄锁灵阵。
"给我开！"
楚云嘶吼着将左手按向心口，护心镜瞬间灼穿掌心皮肉。
沸腾的鲜血与雪蚕丝纠缠成赤金锁链，链条尽头赫然浮现半截残破的刀尖——那是前世魔兵"断红尘"的虚影。
当刀锋撞上笼罩天地的白光时，整个空间响起瓷器迸裂的脆响。
强光如琉璃般片片剥落，露出后方真实的柴房。
本该堆满枯枝的墙角此刻布满暗紫色菌毯，菌丝间鼓动着数百个卵形肉瘤。
楚云踉跄着落地时，腕间雪蚕丝突然绷直指向东南角，那里有团人形阴影正在菌毯上缓缓蠕动。
尚未等他看清阴影面容，柴房梁柱突然渗出墨绿色汁液。
汁液落地即成毒藤，藤蔓尖端绽放的花苞里传出婴儿啼哭般的嘶鸣。
楚云反手握住仍在震颤的断红尘虚影，发现刀身映出的自己竟生着双重瞳孔——右眼猩红如血，左眼却流转着董雪熬药时常用的青玉药杵光泽。
"原来如此…"
他抹去嘴角血渍，突然朝着菌毯最密集处掷出护心镜。
镜面折射出的金光里藏着九百道蛇毒凝成的箭矢，将那些鼓动的肉瘤尽数钉在墙上。
当惨白的汁液顺着墙缝淌成"囚"字最后一笔时，柴房深处传来铁链断裂的轰鸣。
楚云踏着满地毒藤残骸走向阴影，靴底碾碎的花苞发出垂死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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