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水银倒影

恺撒的血液在积水中晕染成淡金色，狄克推多刀柄镶嵌的贤者之石发出濒死般的喘息。路明非被菌丝脉络吊在半空，看见水面下的自己正在微笑——那个倒影穿着黑天鹅港的拘束衣，指尖缠绕着青铜色的神经索。

&#34；别动。&#34；诺诺的虎口渗着血，菌丝脉络在井壁织成血色蛛网，&#34；这些水银有记忆刻录功能。&#34；

楚子航的村雨插进井壁裂缝，刀刃与岩石摩擦迸发的火星照亮了惊悚真相——所谓的积水实则是流动的水银，每滴汞珠都映照出不同时间线的画面。路明非看见十五分钟前的自己正在宿舍查看手机，而此刻水银中的&#34；他&#34；正用手术刀剖开雷娜塔的胸腔。

&#34；看钟表！&#34；恺撒突然低喝。浸在水银中的百达翡丽腕表指针逆时针飞转，表盘浮现出加图索家族纹章。当分针划过罗马数字Ⅵ时，井底传来婴儿啼哭与金属门开启的混响。

诺诺的菌丝脉络突然绷断三根，路明非急速下坠的刹那，水银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这些手臂的腕部都戴着卡塞尔学院校徽，指甲缝里嵌着西伯利亚冻土的冰晶。当他抓住某只手臂时，黑天鹅港的消毒水气味突然灌满鼻腔。

&#34；1991年12月25日，黑天鹅港。&#34；水银里的路明非开口说话，声音带着变声期前的清亮，&#34；你答应要带我逃出去。&#34；

路明非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碎片如刀片刮擦颅骨。他看见水银倒影中的雷娜塔正在融化，金色血清从她眼角滑落，在雪地上浇灌出卡塞尔学院的雏形。菌丝脉络突然将他拽离水面，诺诺的手掌按在他后颈，温度灼热得像要烙进脊椎。

&#34；他在读取你的边缘系统。&#34；楚子航撕开战术服下摆，露出小臂上狰狞的龙文刺青。当刺青接触水银时，井壁突然浮现出青铜城的三维投影，每块砖石都刻着混血种学生的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