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祭品。"程渊突然明白过来,"是守棺人!"
女尸闻言停止挣扎,腐烂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平静。齐九章趁机将最后一张符纸贴在她眉心,尸体轰然倒下,喜袍瞬间褪色成灰白的寿衣。
停尸房恢复死寂。
程渊抹去左眼的血泪,发现掌心多了个七星形状的灼痕。齐九章从女尸额头揭下符纸,那些黑色线条果然组成地图,其中一个红点正是槐树巷44号。
"六十年前有人破坏了七星锁龙局。"齐九章的声音发颤,"现在轮到我们补完它。"
程渊看向窗外,雨幕中隐约浮现七道红光直冲夜空,如同被唤醒的凶兽睁开了眼睛。
槐树巷的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棉絮。
程渊站在44号门前,左眼灼痛难忍,通幽瞳的视野里,整栋宅院被某种活物般的黑雾包裹,那些雾气正随着他的呼吸节奏微微起伏。
"乙木逢鬼,大凶之相。"齐九章用罗盘测着方位,铜制指针像被无形的手拨弄,始终指向院内那棵歪脖子槐树,"槐字拆开是木鬼,这棵树起码有两百年树龄。"
程渊数着树干上凸起的七个树瘤,每个都形似扭曲的人脸。最骇人的是垂下的七根麻绳,绳套在无风的情况下轻轻摇晃,仿佛刚刚有人用过。
"林绣姑的日记提到过这棵树。"程渊从包里取出那本从婚庆店阁楼找到的绢面日记。
泛黄的纸页上娟秀字迹已经褪色:"七月初七,程郎说要在槐树下系红绳,可婆婆给的明明是白麻绳......"
铁门上的锁早已锈死,齐九章刚摸出撬锁工具,那锁就"咔嗒"一声自己开了。程渊的左眼看见门缝下有银光闪过,是那种在婚庆店割伤他的血引线。
院内杂草丛生,每走一步都像踩在什么柔软的东西上。
程渊低头,通幽瞳穿透土层,看见密密麻麻的婴孩骸骨,全都头朝槐树呈放射状排列。最表层的几具小尸体甚至还没完全腐烂,裹着写满咒文的红布。
"养阴树。"齐九章的声音发紧,"用未满月死婴的怨气滋养槐木,是南洋最恶毒的邪术之一。"
槐树突然沙沙作响。程渊抬头,七个绳套同时转向他们,绳结处渗出暗红液体,在树干上画出蚯蚓般的痕迹。
他的左眼自动追踪那些痕迹,发现它们组成个倒置的七星图案,与掌心灼痕正好相反。阁楼的木楼梯比婚庆店的还要陡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