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处于植物人状态,胸口微弱起伏,右手完全镜面化,左手则紧握着什么东西。
"他的灵魂还在镜中世界。"麦卡锡低声说,"肉体进入了一种...休眠状态。"
陈岩掰开林默的左手,发现是林正国的钢笔,笔帽上有细微的刮痕,排列成某种密码,他的右眼自动解析出三维结构,旋转笔帽特定角度,按压三次,会触发机关。
"麦卡锡,我需要一个绝对黑暗的环境。"
医院地下室储藏间没有镜子,也没有窗户。
陈岩在漆黑中旋开钢笔,内部结构在右眼视野中清晰可辨,精巧的机械装置中心藏着一片指甲盖大小的纯银镜片,背面刻着坐标:56°20' N,3°15' W。
"斯特灵城堡..."麦卡锡的独眼在紫外线灯下闪烁,"19世纪那里有个秘密医学研究所。"
艾米丽用铅笔在笔记本上快速计算:"距离爱丁堡...开车一小时,但外面那些被感染者..."
"分头行动。"陈岩拆解着钢笔的其他部件,"我去斯特灵找这面'母镜',你们留在医院保护林默的肉体,同时..."
他顿了顿,"...找到阻断杰基尔监视的方法。"
钢笔最后一块零件脱落,露出夹层中的纸条,泛黄的纸上是一幅儿童画,林默六岁时的自画像,角落写着"给爸爸"。
翻过来,背面是林正国工整的字迹:「儿子,真正的容器不是分离,是包容——一个不完美爱你的父亲。」
陈岩的右眼突然刺痛,晶化部分向肩膀蔓延了一厘米,他咬紧牙关,将纸条塞回钢笔:"林默需要看到这个。"
"怎么送进去?"麦卡锡问道,"我们又不能穿越镜子..."
艾米丽突然抓住父亲的手臂:"不,我们可以。"
她指向自己的脖子,那里的蓝色纹路正微微发光,"被轻度感染的人能短暂传递小物件...但风险很大。"
储藏间的门突然被敲响,节奏是三长两短,麦卡锡松了口气:"是护士长,我们的人。"
门开了一条缝,护士长惨白的脸探进来:"探长,情况恶化了,广场上的'朝圣者'开始...融合。"
医院主楼三层的走廊窗户提供了绝佳视野,广场上,两百多名被感染者站成七个同心圆,最内圈的人手拉手,形成一个人类镜框。
他们的眼睛全部变成镜面,反射着医院窗户,而每个窗户前都站着医护人员,形成无限反射的恐怖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