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李阳蹲在一堆金属连接件前，用手机电筒仔细检查，父亲站在一旁，表情复杂。
这是父子俩第一次以同事而非对手的身份站在一起。
"看这里。"李阳指着连接件内侧几乎不可见的磨痕，"这不是生产瑕疵，是后期人为打磨的，有人故意改变了关键尺寸。"
工程师们面面相觑。父亲蹲下身，眼睛眯起："你怎么看出来的？"
"汽修时经常要处理类似问题。"李阳不自觉用了刘强教他的术语，"过盈配合被改成间隙配合，短期能用，长期必然失效。"
父亲的眼神变得锐利："宏远上周收购了我们的质检外包公司..."
回会议室的路上，父亲突然搭住李阳的肩膀："晚上有空吗？我想带你见个人。"
这个简单的肢体接触让李阳浑身僵硬，记忆中，父亲上次这样亲近他还是在小学获奖时。
"谁？"
"老朋友，在质监局工作。"父亲的声音压得很低，"我们需要证明宏远系统性篡改质检报告。"
李阳点点头，心跳加速，他不再是那个被排除在父亲世界外的叛逆少年了。
下午三点，周明坐在电视台的剪辑室里，盯着屏幕上自己被恶意剪辑的采访片段，林小雨在一旁快速敲击键盘，调出原始素材。
"看，他们把你的话前后拼接，完全扭曲了原意。"她指着时间码，"这段关于'职业教育同样需要理论支撑'的内容被故意删掉了。"
周明揉着太阳穴，自从那个帖子发酵后，他的手机不断收到陌生号码的骚扰短信，甚至有人在校门口蹲守想当西北锤王"锤"他。
"找到了！"林小雨突然欢呼，"这个'正义书生'的登录IP，和昨天攻击恒力机械官网的是同一个！"
屏幕上的地图显示IP地址指向宏远集团大楼，周明握紧拳头："所以真是他们..."
"不止如此。"林小雨调出一份邮件截图，"宏远雇佣的网络水军同时攻击了多家职校，就是为了制造'职教质量低下'的舆论，配合他们打压使用职校生的供应商。"
周明想起刘强和李阳正在面对的困境，突然明白了这一切的联系："宏远在全方位打击李阳父亲的公司，包括抹黑他的职高儿子和合作伙伴。"
"我们需要反击。"林小雨的眼睛闪闪发亮，"你愿意在晚间新闻直播吗？"
周明的胃部一阵抽搐，直播意味着成千上万双眼睛盯着他，任何失误都会被放大。
但想到刘强在车间的坚持，李阳与父亲的并肩作战，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