曺赫这才点着头说:“你的话没错,我明年就退休了,即便改制成功,让重工扫清过去积累的沉疴,想要见效也是之后的事了。在当下,推行改制对于继承集团毫无助益。可是,你知道吗?胜元那小子,他的选择恰巧就是另一个。”
林深时的脸色当即诧异起来。他的内心更多的不是意外,而是思考,他在想曺胜元这么做的理由。
“这不是聪明人的做法对吧?很笨拙,也不讨好。但是,想要解除重工目前遭遇的困境,这是第一步,也是必行的一步。很多人明知这点也会犹豫不决,胜元他却不同。”
曺赫喃喃说着,忽然又抬头问:“你觉得在我之后,韩信需要一个怎样的领导者?继续锐意进取,还是足以稳重守成就可以了?”
虽是提问,老人的这句话却好像一瞬间解开了林深时脑中的疑惑,让他茅塞顿开。
他终于隐隐理解了曺赫的决定。
“过去很多人认为胜元无法继任我的位子,因为他不像静淑一样,他在发展企业这方面着实没什么天赋。可他们没想过,没天赋可以学,也可以依靠很多方法弥补,有的特性却无从学起,也不能弥补……”
这位如今已经算是富可敌国的老人家摇着头感叹。他却也没沉浸在自我的思考之中太久,很快就把目光投回到了面前坐着的林深时身上。
“我最初安排你来韩国,除了对你有点好奇之外,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要你多少牵绊一下你父亲的注意力。省得在我计划施行的最后一刻,我那个好女婿又突然跳出来捣乱。”曺赫对林深时十分坦然地说。
林深时听后也不再感到惊讶,只说:“如果是我自己就不会这么做。”
“是吗?”曺赫意味深长地讲,“这世上的父母大抵分为两种,一种因为儿女会变得柔软,一种则会更加奋发,有时候这两种变化凑巧还会集中在同一个人身上。我觉得你父亲就是这一类。”
林深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话才好,索性保持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