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夜去了哪里?”舒瑶打断他。
李明攥紧袖口:“我...我追一个偷了我家传玉佩的小贼,那贼往敌营方向跑了。可没人信我。”他突然扑通跪下,“舒姑娘,您是最懂人心的,求您帮我证明清白!”
舒瑶盯着他泛红的眼尾。
前世当医生时,她见过太多人说谎时的微表情——李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青砖缝,这是焦急而非慌乱;喉结滚动的频率和说话节奏一致,不像是编谎。
她伸手扶他起来:“我有个办法,但要委屈你。”
石宇猛地站起来:“不行。”
“听我说。”舒瑶转身按住他的胳膊,“你审俘虏时,那‘白衣先生’不是要找能接近我的人?若让明哥儿假意投靠,说不定能引出幕后黑手。”她从袖中摸出个青瓷瓶,“这是我新制的闭感散,能暂时屏蔽精神力波动,他们查不出我和他的联系。”
石宇的指节抵住她后颈,那里还留着昨夜昏迷时的冷汗。
他想起她扶着墙撞翻药箱的模样,想起她醒来时眼底的青黑,喉间发涩:“你保证,不会让自己涉险?”
“我保证。”舒瑶踮脚吻了吻他下巴,“等抓到真凶,我给你熬十碗补汤。”
夜幕降临时,医馆的烛火熄了又亮。
舒瑶翻着从太医院借来的《异域毒经》,书页间飘出淡淡的樟木香。
她在“幽冥引”那章停住,注解里写着“非皇室密令不得使用”——难道真和宫里有关?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遮住。
舒瑶的呼吸一滞。
她记得这棵老槐树离窗有三步远,可此刻树影却像被什么东西压弯了,在窗纸上投下扭曲的轮廓。
她迅速吹灭烛火,摸向腰间的银针袋。
“噗”的一声轻响。
一支三寸长的弩箭钉在门框上,箭头泛着幽蓝的光。
舒瑶借着月光看清箭杆上的纹路——和三日前敌军射来的毒箭一模一样。
她屏息后退,指尖摸到案下的铜铃,却在即将摇动时顿住。
幕后黑手既然敢找上门,必定有备而来。
她摸出银针,迅速封住医馆门窗的缝隙——若是毒气,至少能拖延片刻。
黑暗中,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擂在战鼓上的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