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早混在早报里送进来的。"皇帝将信拍在桌上,茶盏被震得跳了跳,"朕派了二十个暗卫去查送信人,到现在没一个回来。"他的手指叩着桌角,节奏越来越快,"张逆的主力虽败,可他在京城埋了十年的暗桩...舒卿,你说朕的御林军,还剩几分能用?"
舒瑶的指尖压在信纸上,能摸到墨迹未干的凹凸。
她忽然想起城楼下溃退的敌军——那些人逃跑时丢弃的刀枪,枪杆上缠着的红布,和御林军训练时用的枪柄绑法一模一样。
"陛下,张逆的暗桩,可能就混在御林军中。"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砸进皇帝的茶盏,溅起的茶水打湿了龙袍前襟。
"不可能!"皇帝霍然站起,椅腿在青砖上划出刺耳的响,"御林军统领是朕的表兄,从小一起长大的..."
"那统领上个月是不是得了寒症?"舒瑶打断他,"当时是太医院的王医正去诊治的,开了三副麻黄汤。"她想起前日在医帐,有个伤兵说漏了嘴——王医正的儿子半年前被张逆的人劫走了。
皇帝的脸瞬间惨白。
议事厅外突然传来金属相撞的脆响。
舒瑶猛地转身,看见窗纸上映着晃动的人影——是石宇的银甲!
她冲过去拉开门,正撞进石宇怀里。
他甲胄上有新的血痕,正顺着护心镜往下淌:"御膳房方向的侍卫找到了。"他侧过身,身后两个银甲卫架着个浑身是血的御林军,那人的喉咙被割开了一半,勉强能发出嘶嘶的气音:"面...面粉..."
舒瑶的瞳孔骤缩。
她转身冲皇帝喊:"传旨!
所有御林军立刻卸甲检查后颈!
张逆的暗桩,后颈有朱砂痣!"她又对石宇道:"带李明去御膳房,查面粉!"
石宇的手按在她肩上,力度重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呢?"
"我去太医院。"舒瑶扯下腰间的药囊扔给他,"王医正可能在药里下了慢性毒,伤兵们若发作...这是解毒丹的方子,让医童按方抓药。"
林大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廊下,手里提着把染血的刀:"我带十个侍卫守着陛下。"他冲舒瑶拱了拱手,"舒大人放心,若有刺客冲进来,臣的刀先捅自己。"
舒瑶没时间说什么。
她撩起裙角往太医院跑,风掀起鬓边的碎发,刮得眼眶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