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马嚼草料的响,混着巡夜士兵的吆喝:"三营换防!
火把举高点!"还有更轻的,是油布遮盖粮草的沙沙声——张俭把北境降兵调来围京城,粮草却还是从前朝粮仓劫的,这是舒瑶从被俘的伙夫嘴里审出来的。
"分两路。"石宇抽出剑,在地上画了道线,"铁柱带五人正面敲梆子,喊'走水了',引他们往西边跑。
李明带七人绕后,烧粮车。
剩下跟我砍哨岗。"
"末将去绕后!"李明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热,"我爹的箭簇是在粮草营东侧槐树下发现的,末将想......"
他没说完,石宇却懂了。
少年攥着箭簇的手背上青筋直跳,像要把那截带血的金属嵌进骨头里。
石宇拍了拍他后背:"准了。
记着,烧完粮车就往密道撤,别恋战。"
"得令!"李明眼睛亮得像淬过火的剑,解下外袍系在腰间,短刀在掌心转了个花。
石宇刚要再交代两句,裂隙外突然传来"咔嚓"一声——是树枝被踩断的响。
他猛地抬头,就见月光里闪过个影子,是敌军哨兵!
那哨兵显然也看见了他们,喉结动了动,刚要喊"有敌......"
"射!"石宇剑指哨兵咽喉。
李明的箭比他的话音还快。
弦响时,石宇看见少年睫毛在月光下投出的影子,像振翅的蝶。
箭簇穿透哨兵咽喉的瞬间,那声"敌"字变成了汩汩的血泡,但已经晚了——另一个方向的哨兵听见动静,举着火把冲过来,火光里"镇北军"的旗子晃得人眼疼。
"杀!"石宇的剑挑开第一个敌兵的刀,剑锋顺着对方手臂往下划,血珠溅在他甲胄上,烫得他心口发紧。
余光里,李明的短刀像条灵蛇,左突右刺,每一刀都挑断敌兵的筋脉——这是舒瑶教的"止战刀",不伤性命却能让敌人丧失战力,此刻在少年手里,倒添了几分狠劲。
"将军!
东边还有三个!"张铁柱的大斧劈飞一杆长枪,斧刃上的血甩在石壁上,像朵开败的红梅。
石宇旋身踢飞脚边的短刀,刀光闪过,两个敌兵的手腕齐根而断。
剩下那个刚要跑,被李明从背后制住,短刀抵在他后颈哑穴上——这招也是舒瑶教的,石宇想起她当时说"留活口比杀人有用",此刻倒真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