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喉咙发紧,用力回握他的手。
石宇的虎口有层薄茧,是握了二十年长枪磨出来的。
“我等你。”她听见自己说,“但你若敢食言,我就用针在你铠甲上扎三百六十个洞,让你做一辈子漏风的将军。”
石宇的嘴角刚扬起半寸,林大人的声音就从殿外传来:“舒大人,太医院的刘医正带着药箱在偏厅候着了。”
舒瑶松开手,转身时袖中滑出个青瓷小瓶——是今早石宇塞给她的,里面装着西域产的提神香,说她最近总熬夜,闻了能缓精神。
她把药瓶攥紧,快步走向偏厅。
太医院的人已经把药箱码得整整齐齐,刘医正正踮脚往高处的藤筐里塞金疮药,白胡子沾了草屑。
“舒大人,”他转身时撞翻了个药碾子,“老臣按您说的,把曼陀罗和草乌分开装了,解毒丹用蜡封了三层——”
“够了。”舒瑶打断他,指尖快速翻检着药箱,“把止血散再添两筐,北戎人的箭簇带倒刺,伤口难止。”她抬头时看见窗外林大人的影子闪过,正站在廊下写信封,笔锋急促得几乎要戳破纸。
“舒大人!”
李明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这前朝李将军的独子穿着玄色劲装,腰间悬着把断了鞘的剑——那是他父亲当年战死时握的剑。
他跑得额角冒汗,发带散了半根,“末将有话要说!”
舒瑶招招手,李明三步并作两步跨进门槛,剑穗扫过药筐发出沙沙声。
“末将今日巡查御花园,发现假山下有条密道。”他压低声音,“能通到北门外的乱葬岗——若派支小队从那里绕到敌军后方,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好!”石宇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将军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偏厅,铠甲上还沾着星点泥土,“我带三百玄甲卫去。”他扫了眼窗外渐沉的月亮,“子时三刻出发,赶在黎明前绕到敌后。”
舒瑶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抓住石宇的胳膊,“太危险了!密道里说不定有陷阱,北戎人——”
“阿瑶,”石宇握住她的手,拇指轻轻摩挲她腕间的银镯,那是他用第一笔军饷打的,“我是京城守将,该冲在最前面。”他转身对李明点头,“你带二十个熟悉地形的弟兄,去御花园备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