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上新鲜的马车辙印泛着铁锈味,与她药箱里那朵蛊虫化成的朱砂如出一辙。
她摘下发间蜂鸣簪,在宫墙划出三道刻痕,暗纹正好对应漠北商队运送犀角的路引编号。
当最后一丝天光被宫墙吞噬,舒瑶解开束腰的缎带。
内衬密密麻麻缝着西域文字,正是今晨从雪莲蛊虫腹中剖出的密信。
窗棂突然轻响三声,她抬手打翻烛台,借着泼洒的灯油将密信焚成灰烬。
月光穿过焦痕斑斑的窗纸,在灰烬上投下蜿蜒的蛇影。
舒瑶抚过妆奁底部的凹槽,那里本该躺着蜂鸣簪的位置,此刻却静静卧着半枚带血的柳叶刀——与石宇那柄斩过漠北十三骑的弯刀,正好能拼成完整的狼首图腾。
(正文开始)
宫墙外的梆子敲过三更时,石宇正将漠北商队的通关文牒浸入药汤。
羊皮纸上浮现的西域图腾蜿蜒如蛇信,与他掌心那道陈年刀伤重叠成诡异的弧度。
窗棂忽被夜风吹开,卷进半片沾着铁锈的柳叶——正是舒瑶晌午用来标记太医院账册的品种。
“将军,凤阳殿的眼线说舒姑娘喂了鹦鹉红花蜜饯。”亲卫跪在阴影里回禀,铠甲缝隙落下的朱砂在地上聚成弯月形状。
石宇碾碎掌心的药玉,粉末在烛火中炸开青紫色火星:“让西市药铺的暗桩准备好雪蟾蜍,明日太医院采买的车队要经过朱雀门。”他转身时腰间弯刀擦过案几,斩落半截燃烧的犀角,腾起的烟雾里隐约显出舒瑶颈后那枚朱砂胎记。
此刻太医院偏殿,舒瑶正用银针挑开雪莲蛊虫的腹腔。
虫尸在琉璃盏中化作血水,渗入底下压着的漠北舆图,将标注铁矿的山脉染成赭红色。
窗外忽有甲胄碰撞声逼近,她反手将琉璃盏扣在正在誊写的《疫病论》上,墨汁恰好淹没血水蔓延的痕迹。
“舒医女,皇后娘娘头风发作,命你即刻前往栖梧宫。”侍卫长佩刀横在药箱前,刀刃映出他布满血丝的眼球,“这些西域奇毒,还是交由太医院统一保管为妙。”
舒瑶指尖轻弹银针匣暗扣,三枚浸过曼陀罗汁的牛毛针悄无声息刺入侍卫长靴筒:“大人昨夜当值时饮过浮元子吧?葛根与曼陀罗相克,两个时辰后若觉目眩,记得用甘草水浸足。”
穿过御花园时,她故意踩碎几株西域进贡的夜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