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只鬼手即将触到后颈时,张邈扯断红绳抓起桃木牌,沾着掌心血在反应釜上画出残缺的符阵。黑气触到血符的刹那,整座工厂的地面开始震颤,青铜鼎的嗡鸣穿透雨幕传来。他想起老宅地下室鼎身上的铭文——";以血为引,以魂为祭";。
陈启明的沉香手串突然崩裂,檀木珠子滚落满地。黑气漩涡中的苍白手臂突然调转方向,竟朝着施术者抓去。张邈低头看向自己渗出鲜血的手掌,惊觉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青色纹路。
";不可能!";陈启明被鬼手拖向漩涡,西装撕裂处露出布满咒文的躯体,";张氏血脉应该早在二十年前就...";话未说完,他的左腿已被扯断,断面没有鲜血,只有黑烟缭绕。
张邈胸前的玉牌发出龙吟般的清响,腕间青纹已蔓延至小臂。记忆如潮水涌来——五岁那年深夜,他撞见父亲在青铜鼎前割破手掌,鼎中香灰翻涌如活物,将血液吞噬殆尽。
";快走!";熟悉的声音在身后炸响。林小曼手持电磁脉冲枪冲进厂房,特制弹头在尸群中炸开蓝白色电弧。她扯下颈间吊坠按在张邈掌心,那是半块雕刻着应龙纹的青铜镜。
两件古器相触的刹那,张邈眼前闪过无数画面:秦汉时期的方士在鼎前歃血为盟,民国时祖父用纹满符咒的手臂封印裂缝,父亲在失踪前夜将玉牌浸入鼎中血水...
化工厂地面开始塌陷,青铜鼎的嗡鸣转为凄厉哀嚎。张邈拽着林小曼跃上横梁,看见黑气漩涡中心睁开九只血瞳。陈启明的残躯正在与邪气融合,西装碎片下露出刻满反咒的机械义肢。
";他把自己改造成了活祭品!";林小曼将电磁装置组装成短杖,";张家血脉是最后一道封印,但强行催动会加速异化...";
张邈扯开衬衫,心口处的青鳞已蔓延成护心镜的形状。父亲研究笔记中的密语突然明晰——";辰时饮露,午时浴火,子时凝血";。二十年来青铜鼎吞噬的张家精血,此刻正在他血管里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