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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辣的白酒在粗瓷碗里晃荡，映着昏黄的灯泡光晕。随着我那句“都在酒里！干了！”的豪言（或者说是窘迫的掩饰），几碗烈酒咣当碰在一起，酒液四溅。
“哈——！”齐天仰脖子就是一大口，脸瞬间涌上血色，他咂咂嘴，猴眼放光，“够劲！比俺花果山的猴儿酒带劲多了！再来！” 他也不用筷子了，直接伸手抓起一块颤巍巍、油汪汪的红烧肉，塞进嘴里，烫得龇牙咧嘴直哈气，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爽！这才叫日子！打打杀杀…嗝…哪有吃肉喝酒痛快！”
黑疫使端着碗，看着碗里清澈的酒液，灰白色的眼珠子转了转，那点枯寂死寂的气息被酒气一冲，透出几分与他形象严重相符的…贼兮兮。他先是用指尖沾了点酒，小心翼翼地弹向旁边窗台上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嘴里念念有词：“枯木逢春…呃…不对，是…净水咒？算了…浇点酒，看你能不能活…” 然后才慢悠悠地抿了一小口，眉头立刻皱成一团，嫌弃道：“凡俗浊物…喝过这么久，总是是觉得比西天功德池的刷锅水还难喝…不过…”他又咂摸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满足，“够辣！够呛！够…堕落！本座喜欢！戒个屁的酒，再来点！”
陈九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他喝酒就斯文多了，小口啜饮，但架不住碗大，几口下去，那常年精干沉稳的脸上也浮起红晕。“老板，您这红烧肉…绝了！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比咱暗河在‘醉仙楼’盯梢三个月才搞到的秘方还地道！” 他夹起一块肉，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一脸严肃地分析，“火候精准，糖色完美…嗯，这刀工，一看就是苏小姐的手笔！老板您也就负责颠个勺吧？”
“放屁！”我酒劲也上来了，一拍桌子，震得碗碟乱跳，“九哥你少瞧不起人！这肉…是老子…老子切的！苏雅就…就负责切葱姜蒜！颠勺？老子颠勺那叫一个…锅气十足！” 我试图模仿大厨颠锅的动作，结果身体一晃，差点把旁边装着油焖大虾的盘子掀飞。
苏雅赶紧扶住盘子，又好气又好笑：“是是是，您颠勺最厉害！锅都快颠散架了！要不是我拦着，咱们今晚就得吃炭烧大虾了！” 她只喝了一小杯，此刻成了桌上唯一的清醒人，看着我们几个醉鬼胡闹，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炭烧？那不行！”齐天一听急了，一把将装虾的盘子拖到自己面前，警惕地护住，“虾！好东西！得这么吃！” 他也不用筷子了，直接上手，抓起一只大虾，熟练地拧掉虾头，连壳带肉塞进嘴里，嚼得嘎嘣作响，虾壳乱飞，还含糊地招呼黑疫使，“秃…呃…大师！别念经了！吃虾！这壳…补钙！嘎嘣脆！”
黑疫使嫌弃地躲开飞溅的虾壳，但看着齐天吃得那么香，也忍不住伸筷子夹了一只。他小心翼翼地剥着虾壳，动作慢得像在拆解炸弹，嘴里还嘀咕：“暴殄天物…野蛮…不过这红彤彤的…看着确实喜庆…嗯？这汁…” 他舔了舔手指上沾的油焖汁，灰白色的眼睛亮了一下，“有点意思！甜咸鲜辣…层次分明…比西天那些寡淡的素斋强一万倍！再来一只！”
陈九笑眯眯地看着，又给我满上：“老板，再来一碗？今天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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