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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万乘之尊," 朱祁镇低头看着自己磨破的鞋底,"臣在瓦剌毡帐里,日日诵《皇明祖训》,深知 ' 国有长君,社稷之福 '..."
"够了!" 朱祁钰突然跪地,从旁人手中接过玉玺,冕旒撞在城门石上,"皇兄若再推辞,便是陷弟于不忠不孝!" 他抬头时眼眶通红,却没有半滴泪,"当年先生在文华殿教咱们读《尚书》,' 克明俊德,以亲九族 ',难道皇兄忘了?"
???我就是个站在一旁看表演的人,扯我干什么......
"当年皇兄亲征是被奸人所害,如果不是皇兄十年的朝政治理,瓦剌人早破了京师,臣弟只不过是拾牙慧,便是万死,也当奉皇兄复位。"
吊桥下的河水结着薄冰,倒映着兄长单衣上的补丁与弟弟素服下的明纹,像幅撕裂的画。
"陛下快起。" 朱祁镇伸手去扶,掌心的老茧划过朱祁钰手腕,那是在瓦剌拉硬弓磨出的,"你看皇兄这模样,哪还像个皇帝?" 他指了指自己结霜的鬓角,"倒是你,把大明守得好好的,该当这个皇帝。"
第三次推辞时,朱祁钰 "勉为其难" 地接过玉圭,随后拉起朱祁镇的手,一同进城,朱祁镇倒是不知是否故意,落后了朱祁钰半步。
暮色漫进城门洞时,朱祁钰突然指着我:"还记幼时先生在文华殿教咱们读《孝经》,' 兄道友,弟道恭 ',今日可算应了景。而且当年在午门送朕登基,今日又见证皇兄还朝,真是我兄弟的福分。"
他语气轻快,仿佛忘记城楼上的甲士仍按着刀柄,"皇兄住南宫,一应器物按太上皇例,明日便在文华殿设宴,咱们君臣三人,好好叙旧。"
我望着他转身时冕旒晃动的背影,不知为何,想起了宣德年间在雪地里玩蛐蛐的朱瞻基。吊桥缓缓升起,切断了朱祁镇望向城外的目光,他袖中滑落的瓦剌皮鞭,正无声地落在结霜的地砖上,像条死去的蛇。
南宫的朱漆大门在身后合拢时,朱祁镇的布鞋碾过门槛上的铜钉 —— 那是朱祁钰新换的,比寻常门槛高两寸,专为折损太上皇的威仪。门房里传来落锁声,七道铜栓依次滑入卡槽,声响在空荡的院落里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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