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星的风果然裹着草香。光珠落地时卷起飞沙,沙里埋的旧木牌旁,那丛草突然长了截,草穗上的蒲公英碎角飘起来,往林深的方向落——落在他手里的稻穗上,竟粘住了谷粒上的光泡。林深蹲下来扒开沙时,指尖突然碰到个硬东西:是个玻璃罐,跟雾星勘探艇里的那个一模一样,罐里泡着些籽,有雾星的果籽,有地球的稻种,还有风星的草籽,罐口贴着张标签:“等雾星的光来,就把风星的草结的籽,带往有暖的地方。”
罐底压着半本日志,纸页被风星的沙磨得发毛,最后页写着行字:“风星的沙软,适合种稻。等弟来的时候,要让他踩踩带草香的沙。”林深把日志贴在胸口时,赵野突然喊了声:“快看那木牌!”木牌背面刻着串新字,是顾明老人的笔迹——想来是光蜂捎来的银杏叶上的字拓的:“石阵上的故事又刻了段,说雾星的稻熟了,风星的草醒了,就差个带着稻香的人来念。”
凌夏往沙里撒雾星果的籽时,沙突然动了动。籽刚埋进去,就有细小的根须往深处钻,根须旁的沙里冒出串光泡,泡里裹着条小鱼——是雾星溪里游来的那种,不知什么时候跟着光珠的轨迹飘到了风星,半透明的身子缠着光,往木牌旁的低洼处游,转眼就聚成了汪浅水,把草籽催得发了芽。
光蜂往风星深处飞时,尾尖的光托着串稻花香。跟着它走了里许地,沙地上突然露出个旧帐篷,帐篷门帘上绣着地球植物研究所的徽记。掀开门帘时,里面的东西让凌夏红了眼眶:桌上摆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蓝布衫,衫角补着块雾星草的叶,正是林夏当年穿的那件;衫旁的木箱里摆着排小陶罐,罐上标着“风星沙样”“雾星土样”“地球稻种”,最底下的罐里,装着把灶底土——跟林深混在暖土里的那把一模一样。
“是姐留的。”林深拿起灶底土时,土突然散了散,露出颗圆滚滚的东西,是地球的稻穗籽,籽上印着个小小的“深”字——是当年他种在自家稻田的稻穗上刻的记号。苏棠的光丝往帐篷顶飘,没一会儿就拖着个金属盘下来,盘里摆着些发光的籽,比雾星果的籽小些,壳上沾着风星的沙:“是风星的本地种!能在沙里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