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吗?”不知说什么的沈琬,只能强行将话题转移。
“…我不知道。遐蝶人呢?”
“她去…接受她自己的命运了。”
“…是吗……”
……
“在来到这里之前,我曾经在哀地里亚生活了很久。那是信仰塞纳托斯的城邦,以独特的丧葬文化闻名世间。而我,曾经是那传统中重要的一环。”
“因为你的‘诅咒’?”星好奇地看向遐蝶。
遐蝶有一点为难,不知是因为这件事本身,还是因为星说那是‘诅咒’“没错,现在,我是奥赫玛的入殓师……但在过去,我是哀地里亚的‘督战圣女’。哀地里亚人在冰原中找到了踽踽独行的我,将我的诅咒视作塞纳托斯的祝福。他们相信我的双手能终结黄金世的错误,将人们觐见伟大的死亡之神。他们为我提供了归宿,作为交换……我需要对死囚、战俘和英雄们一视同仁,赐予他们‘仁慈的死亡’。”
星思索了一会,终于找到了不那么尖锐的话语“算是一种临终关怀?”
“星阁下也是这么想的吗?但……在我看来:无论暴烈,还是体面,死亡就是死亡……剥夺他人的生命,从来就不是一件值得信仰的事……”
……
“我…做不到。他们的声音……哀求也好,感谢也罢,全都那样刺耳……”
“呵,孩子,我明白。我也曾有过如你这般的迷茫。但你应当敬重赴死之人。同样地,身为予人以光荣和解脱的圣女,你应当尊敬自己。”头发花白的女长老阿蒙内特如是安慰。
“您要我做的事,根本与处刑人无异,我要如何尊敬自己?无论拥有怎样的名目,这都是在夺走他人的性命……”
“狂热如哀地里亚的冥军战士,接纳死亡也不再一朝一夕。第一次踏上战场时,新兵往往都会变成逃兵。因为死亡是天地间至高至难的力量。而你能将其掌握,你便配得上这敬意。”
年轻的遐蝶依旧无法接受“这…太扭曲了……”
“……听我讲个故事吧。”
“为了纪念德拉孔,一位老行刑人,哀地里亚行刑官常用的重剑被称作‘德拉孔尼安’。它的剑身上有三道气孔。如果这柄剑能不偏不倚,迅速落下,三处气孔便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受刑者也能在一瞬之间离开人世……但如果有所犹豫,它们便会发出刺耳的噪声。随后,行刑官也会听见受刑者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