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再等等,他一定会来
半月后,长兄送来一封信,说就放在门房那里,是给她的,但不知是谁寄来。
嬿婉打开,心头一颤,随即脸色唰地白了。
是良时的字迹。
薄薄的信纸上,只有一行字:罗带同心结未成,江边潮已平。
门未关严,冷风吹入,冻得她打了个寒战,不禁猛然咳嗽起来。
这一场病,从除夕生到了春三月。
推开窗,桃花灼灼,春意盎然,可那个爬树想要摘最美桃枝送给娘亲和良时哥哥的嬿婉却死了。
清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女子,将刻刀和石头锁进了放置旧物的箱笼,又随手将钥匙扔了。
春闱早已结束,结果如何,她也不再关心。
暮春荼蘼花开,她嫁进了定远侯府,如父亲和哥哥的愿,成了光耀门楣的世子夫人。
……
日子过得死气沉沉,傅启淙的新鲜感维持了不到半年,便又过上了眠花宿柳的浪荡日子。
柳嬿婉从不管这些,随他去。
可他却非要跟她闹,某次喝醉酒吐露实话:“要不是看在你家有钱,本世子才不会娶你这个低贱的商户女!”
原来如此。
看上她的容貌是真,想把柳家当侯府的银袋子更真——大房花的银两,都是柳家贴的,连傅启淙逛青楼的钱也是。
她只觉得讽刺,原来父亲所谓的攀高枝,便是用柳家的钱搭一座金梯子,让她爬上去献祭柳家和自己。
就这样吧,反正自己早就陷在泥潭里爬不起身了。
一直到两年后的中秋。
她去娘家送节礼,却意外在街上遇到位故人。
是越州沈家老宅的忠仆郑伯。
往年秋日,都是他送螃蟹过来。
那时柳家和沈家比邻,关系很好,她喜欢吃螃蟹,年年都盼着郑伯来。
最后一次见面,是五年前,沈良时考上了秀才不久。
郑伯沧桑的脸上老泪纵横:“老奴可算见着你了!柳家小姐,少爷交代老奴,一定要将东西送到,老奴不负所托啊!”
说罢,颤着手取出一个圆形的竹筒,郑重递给嬿婉。
嬿婉却摇头:“我已嫁人,不好再收男子礼物……”
“这是少爷临终前所作,少爷说是幼时好友的回礼,请小姐一定要收下啊!”
嬿婉愣了半晌,才回了一句:“‘临终’是何意?”
郑伯抹着泪:“少爷三个月前没了……两年半前他回到越州,就断断续续一直病着,吃多少药也不见好,大夫说是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