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染血孤剑,难回无邪少年时。
剑锋在距离魔君蘅绝三寸处戛然而止,蛛网般的裂痕顺着剑身蔓延。
无闵跪在血泊中,温热的液体模糊了视线,不知是额头的血,还是眼中的泪。
镇妖塔的幻影在眼前重叠。
那一日,他隔着阵法灵光,眼睁睁看着苏无罔灵力逸散,满头黑发化灰。京都历史重演,他依旧只能看着重要之人一个个离去。
师弟、师尊……
“为什么……天道总是如此……”
梦里他众叛亲离,与大师姐无澈不死不休,现实里命运改变了,他还是孤身一人,为什么对他好的都留不下来!
染血的手掌拍向地面,魔气如业火焚尽背后最后的忍冬纹,那是苏无罔给他的遗物。
【师兄,选择不了血脉,还不能选择当个人吗?】
灵剑出现裂隙悲鸣着,无闵摇摇晃晃站起。
魔气缠绕的躯体早已超出负荷,每块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他依然举起剑,剑尖直指魔君。
“我今天怎么也要带她走!”
剑气激荡,掀起漫天血雾。
那些剑招把式早已使不出来,如今只剩下以命相搏的杀招。这一剑不求生路,不问归途,只为在那悬殊的实力上——
赢下一把,他要带无罔师弟的白姨走。
蘅绝静静注视着眼前近乎疯魔的身影,眉间微蹙。
若哀伤能撼动命运,他也不至于在欲望之海里守望百载,看尽人世欲念求不得,他始终留不住最想留住的那个人,连自己的孩子也失去。
“情绪弥补不了实力。” 他轻语,灰毛耳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曾几何时,他也如无闵一般,不信天命,执剑向天,可最终——握住的不过是既定的宿命。
无闵的剑已至身前。
蘅绝未动杀念,却也不曾留情,袖袍轻拂,魔劲如渊,刹那间震碎无闵胸前护体罡气,鲜血如红梅般在衣襟上炸开。
无闵踉跄后退,口中溢血,却仍死死攥紧剑,忍着伤势再度冲杀而上。今日,即便身陨道消,他也要从这把人从这里带出去!
嘶吼声撕裂长夜,剑光与魔气交织,不死不休。
直到一声熟悉的调侃刺破血腥的空气:“卜修就是废话多,信命的都是傻子。”紧接着是重物坠入欲望之海的闷响。
蘅绝回首,有人在指桑骂槐。
灰白发色的幼崽正拾级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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